顾沛蕖的眼泪犹如沾染了些许风霜将南宫澈的心冰冻得似灌进了风雪,他温柔的为顾沛蕖拭去了眼泪。
看着她娇美倾城的容颜,一双灵动的眼睛中蓄着脉脉的情思似在向自己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南宫澈的心被她搅动的莫名纠结。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脸去,将颤抖的嘴唇轻轻覆在了顾沛蕖的唇瓣上。
他紧紧地拥着顾沛蕖,她被南宫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奋力的想推开他。
南宫澈因醋意和纠结的心绪硬是顾沛蕖的手拉了下去,强行抬起顾沛蕖的头,强硬地将嘴凑了上去,深深地吻着她那淡色的唇。
顾沛蕖越是奋力挣扎就越被南宫澈更紧地抱在怀里。
她感到南宫澈的唇舌温柔地挑弄着自己羞怯的舌,他灵动的舌舔食着她敏感的上鄂,滑过她的唇齿,他贪婪的吮吸着。
顾沛蕖此时对南宫澈的吻无比排除,她脑中闪过宇文焕卿的脸庞。
她用力的推开南宫澈,继而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南宫澈,你混蛋!”
而后她又反复地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唇,这一举动无疑刺痛了被一巴掌打醒的南宫澈。
他眼神无比哀伤,淡淡地说:“你难道就这样的排斥我的亲吻么?那皇上的呢,你也这样么?”
顾沛蕖被南宫澈的清冷言语深深地震撼了,她回想起与宇文焕卿的亲密举动,似乎自己并没有这么过激的反应,但是她此时并不认为这与情感有关,只关乎尊重。
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一种屈辱夹杂着委屈难过的情绪在让她止不住的呜咽:“南宫澈,你少在这转移话题,我排斥的不是你的亲吻,是你对我的态度。刚刚质疑完我对你的感情,转头就来轻薄我?你说你不是混蛋是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冷静地说:“你若是在意我皇妃的身份,你就不应该来招惹我!你若是招惹了我,就不应该怀疑我!如今你纠结我与宇文焕卿到底如何了进而轻薄我,你说你这不是对我的侮辱,是什么?”
南宫澈被顾沛蕖问的哑口无言,他上前一步试图安慰她,却再次被她甩开手。
此时的他慌乱极了,他用力的钳制住顾沛蕖的两个胳膊,让她冷静下来:“苒儿,我错了!我不会哄你,但是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我希望你原谅我。”
说话间,他将顾沛蕖搬到自己的怀中,他希望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想法,其实我在去南平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带你离开皇宫,去看看外边的尘世繁华!”
南宫澈从小到大,性子坚毅,从未流过眼泪,。可是现在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与痛苦,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渐渐红了眼眶。
他声音颤抖而无力:“我想给你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但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带你走,才能不累及南宫府和其他人。没错,你的皇妃身份是我不能回避的,也是你不能回避的。宇文焕卿是皇帝,他有生杀大权,要我们的命,只是他一句话而已!”
顾沛蕖听到南宫澈锤心刺骨的言语,眼泪更加汹涌,因为这是她与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可是我们有这条密道啊,我只要等到我父亲回来,调和了宇文焕卿和他的矛盾,我就可以和你远走高飞。至于南宫府和顾王府,我想以宇文焕卿的理智,他是不会迁怒他们的!”
南宫澈扶着顾沛蕖的肩膀欣喜的说:“苒儿,你方才说要与我远走高飞,是么?”
顾沛蕖看到着南宫澈泪眼朦胧的眼睛,心中猛地一震:“不然呢?这样偷偷摸摸的一辈子?那样我俩会死得比逃走还惨!”
南宫澈似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一把将顾沛蕖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他风淡云轻地说:“我只想要你这样一句话。剩下的事情,我会筹谋好,只要你肯与我走!”
顾沛蕖听到南宫澈想要带自己离开这个沉闷压抑的皇宫,她还有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让她重新燃起了对新生的渴望。她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问:“但是,那是什么时候?若是皇上与我父亲开战了,我该怎么办?”
南宫澈听到顾沛蕖的顾虑牵扯到了顾玉章,这也是他不能回避的第二个难题,自己与顾玉章分属对立。
他是绝对不可能倒戈去帮助顾玉章筹谋天下,反而若是宇文焕卿需要,他会毫不迟疑的手刃此人。就算不为天下苍生,即便只为报宇文焕卿的知遇之恩,朋友之谊,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如此行事。
“苒儿,实不相瞒,我此次去南平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父母的死或许另有原因,我希望将此事情调查清楚。另外,我与皇上相识十几年,我可以毫不掩饰的说,宇文焕卿,他是我一生最为重要的朋友。”
他望着怀中的顾沛蕖,看着她澄澈清明的眼睛,认真而笃定地说:“之于你,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我不能再在顾玉章这件事上再对不起他。所以,在我们走之前,我一定要帮他平定顾玉章的雀焰军,至少要将兵权收回。”
顾沛蕖见南宫澈如此斩钉截铁的说出了心中所想,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她并不诧异。
因为自己进宫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宇文焕卿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君,他聪明,睿智,果敢,勤奋……
他具备一个明君所具备的所有品质,他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大梁需要这样的帝王,大梁的子民也需要这样的圣主。
但是大梁确实不需要父亲那样拥兵在外,随时因一己自私便发动战争的枭雄。
所以,顾沛蕖心中道义的天平一直是偏向宇文焕卿的,只是她身为顾家的女儿,受父母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去送死呢?
顾沛蕖哀哀戚戚地说:“南宫澈,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他日我父亲兵败之日,皇上能饶他一命!”
南宫澈自然知道夹在中间的顾沛蕖到底有多为难,自然也愿意成全她这个‘私心’:“若是到了那一日,我会为他求情的。毕竟他曾有功于江山社稷,或许皇上会网开一面。”
顾沛蕖听到南宫澈这样说,便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自己唯一可做的。
说话间,南宫澈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玄武玉件展示在顾沛蕖的面前。
顾沛蕖顺手接了过来,只见这玉件雕得是玄武神兽,玉质通透莹润,雕工精良:“这是你在南平买的么?品相很不错!”
“苒儿,你可听说过以前的四大世家,就是上官家,萧家,顾家和宇文家?不过,上官与萧家一夜之间便倾颓了!”
顾沛蕖诧异的盯着南宫澈,激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上官家和萧家?”
南宫澈听到她反问自己很是吃惊:“难道你也知道?”
顾沛蕖点点头:“我最近在看那密道里的书,里面记载了很多我从未听说的事情,有一些很让人费解。”
南宫澈听此眼光里流露出点点兴奋,他亟不可待地说:“哦?你说来听听都哪些事让人费解?”
顾沛蕖低着眉眼踟蹰片刻,复又警醒地说:“我虽然好奇,但是我却不想深究这些前尘往事,因为这毕竟与我无关。这些秘事关乎皇家,便关乎生死,你我为何要卷入这样的纷争之中?我看是看了,但是我却不想说。”
顾沛蕖推开南宫澈,将玉件放在他的手上,转身拢了拢斗篷将眼光落在了石门上方的藤条之上,看着那枯叶进而躲避南宫澈的追问。
南宫澈听到她这样说,虽然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自己想调查父母被杀之事的始末,更想探究两大家族为何会覆灭。
他将玉件放入怀里,轻声地在顾沛蕖的身后说:“苒儿,我去南平便是去调查上官映波的身份,原来她本名上官懿宁,是原四大世家上官乐文府的遗孤。她冒充了南平县郡守上官翼的女儿‘上官映波’的身份潜入皇宫,你说她来做什么?”
顾沛蕖忽而想起了赵氏孤儿的故事,一个来自莫名消失的贵族之后,潜入宫廷的能做的还会是什么?
她很是迟疑,但还是试探地说:“难道她想复仇?”
南宫澈情不自禁地摩挲着顾沛蕖脑后垂下的秀发:“没错,她想复仇。而在我们回来之前,一个将上官懿宁送到上官翼家中的和尚屠戮了上官翼全家。若不是我和燕锋,姜璇及时赶到救下了真正的上官映波,那么这个上官懿宁的身份便无人知晓了,至少没有人证!”
顾沛蕖听到他这样说,仿若看到了那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场面,不成想这上官映波还有同伙,还是一群愿意为她舍身入死的同伙。
她转过身切切地问:“这么说,你此行险象环生?你可有受伤?”
南宫澈见她关心自己,淡然一笑,摇摇头。
顾沛蕖方才放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在宫里的上官映波不仅危险而且也是个可怜人么?”
南宫澈见顾沛蕖装傻,知道她不愿意将自己搅进这滩泥沼之中,他又何尝不想置身事外?可是自从遇到那个许是‘信口雌黄’的和尚,他的心中早已埋下了对父母之死的疑惑。
他想解开这个谜团,是告慰父母的在天英灵,更是安抚自己从小孤苦的心。
“苒儿,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何必避重就轻呢?你学富五车,才华横溢,难道会不懂得历史上任何一个望族的消逝都离不开权力倾轧,战乱离火,更离不开皇权?”
南宫澈拉过顾沛蕖,切切地盯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潜入宫中是为了向皇家复仇,不就是说明当年这两族被灭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么?”
顾沛蕖当然知道南宫澈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也当然明白这层道理,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有那四幅画像,还有贵妃萧璟虞所记述关于乾朝贵族之间的事情。
虽然那些书她还没有看完,但是听到南宫澈方才所言,她便猜测那画像上的上官皇后怕就是出自上官乐文府,是上官一族。
若是上官皇后确有其人,那么另一幅画像所画的皇帝岂不是就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若是这个皇帝在历史上存在过,那么成祖皇帝是如何继位便成了问题,这国祚更替自然就会被质疑,那么殃及的就是成祖皇帝的后世子孙,首当其冲的便是宇文焕卿。
而这个被掩盖的真相既然被抹去了痕迹,就是不想被人挖掘。若是有人擅自探求此事,无疑触碰了整个皇族的逆鳞,那么这个人的下场就只有一死而已。
想到这一层,顾沛蕖觉得周身冷涔涔的,一层细密的汗珠已经贴在了内衫上。
她看着南宫澈等待她答复那双恳切的眼睛,她懦弱地低下了头,言语稍显清冷:“即便这两大家族的灭失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与我们又有何干?南宫澈,你我虽然身份比平民高贵,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宇文家的婢仆。你我是,萧家与上官家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君要他亡,他便是不得不亡!”
她此时的眼光分外的清冷,似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实,她拉过南宫澈的手,切切地说:“我想你也明白这层道理,又何必苦苦执着于这些前尘往事呢?青史已铸,再难更改,难道你不懂么?”
南宫澈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这道理之外便是披着冷漠的面纱,这让他觉得顾沛蕖并没有他想象的单纯善良。
他不打算放弃,他淡淡地说:“若是我说我父母便是因此而被杀的,你会帮我查出当年的事情么?”
顾沛蕖抬眼看着一本正经的南宫澈:“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如今便这样着了魔似的想查那些陈年旧事?”
南宫澈紧紧地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我听谁说不重要,这些事情在你眼里或许是陈年旧事,但是在眼中便是我对父母的一个交代。若是他们真的被奸人所害,那我就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顾沛蕖看着顽固不化的南宫澈,胸中压着怒火:“你这分明是在捕风捉影!南宫澈,你为什么一回来便要将我置于如此沉重压抑的问题之中呢?感情是,现在又牵出了你父母之仇的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宫澈见顾沛蕖现在与自己是话不投机,便不再言语,很是气闷的转过身准备离去。
顾沛蕖见他如此模样,心中的怒气更甚:“南宫澈,你去哪?你给我回来!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的猜测是真的,宇文焕卿会承认他父皇的过错么?他不会,那是对他正统皇权的挑衅!”
她见南宫澈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声音便开始带上了哭腔,难掩酸涩的她眼泪再次掉了下来:“那么他会怎么处置挑起此事的人?是不是会杀之!…若是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是要带我远走高飞么?…。还是从最开始你就在骗我!”
顾沛蕖有些泣不成声的话语落在南宫澈的耳中,他的心无比酸疼,他回过身,却见顾沛蕖蹲在那里偷偷哭泣。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碎了,他一回来就惹她不快,而今又将她逼进了帮你自己查秘事之中,换做是自己也会很伤心的!
想到这,他转身回来,快速的跑到顾沛蕖的面前:“苒儿,我为什么总是在犯错,我又惹你伤心了,对不对?”
顾沛蕖抬起头,一起身便扑倒了南宫澈的怀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抱了南宫澈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淡淡地说:“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若是能帮你的,我会尽力,但是前提是你要活着,不要让我伤心!”
说罢,她便转身走向了石门的机关,而后便消失在了石门之后。
南宫澈望着空荡荡的骊江冰面,很是郁闷地将月影剑拔了出来,在空中一顿乱舞。
他不住地在问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次本应美好的久别重逢,竟然变成了二人的不欢而散。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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