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丝弦?为何这个世界上会有与她长得一般无二的人?还有顾沛蕖甚至问锦瑟自己到底是谁?
然而,此时的锦瑟只能‘无言以对’。
顾沛蕖看着睡得安然,静谧无声的她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疯傻,她都在笑自己庸人自扰,就像母亲陈书雪所言;这又是何必呢?自己何必要追根究底呢?
想到这,她为锦瑟整理了一番棉被,抚了抚她锦瑟的额头道别道:“锦姑姑,我明日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顾沛蕖紧着披风踏出了锦岚阁,只是轻微的关门声似乎震动了锦瑟一般,她轻轻地睁开眼睛,偷偷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
突然,门再次开了,锦瑟赶紧闭上眼睛装作未醒。
司棋走上前,用力的拧了一把锦瑟的手腕,上面现出红肿之态:“邵总管,我都说了,她没醒!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娘娘来看她,她还是这幅样子,我瞧着这人怕是不成了!”
从顾玉章身边赶回锦陵的邵生,目露寒光的盯着锦瑟,担忧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娘娘过两天回銮,走后若是能不带着她,我们便将她!”
而后,他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意在处死锦瑟。
司棋的眼睛转了又转还是抵不过好奇问:“邵管家,我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锦瑟呢?早不杀晚不杀,偏偏要在进宫以后杀!”
邵生看着当年为主子陈映雪破釜沉舟不惜自毁名节也要进顾王府的锦瑟,心中倒是有些钦敬。
可是如今她这样不生不死的德行累及他从顾玉章那里回来,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怨气:“她若是不进宫的话,许是还有条命活,谁让她奉夫人之命进宫了呢?王爷若不是怕夫人生疑,怎么会留她到现在!算了,我们走吧!”
司棋白了一眼锦瑟笑着说:“还好我机警,看到侍书来看她,就料定娘娘亦会来。若不是我们提前躲出去,怕是娘娘就知道你回来了!”
邵生瞥了一眼唯利是图的司棋,嘴角显出一丝谄媚:“太后训练的谍者果真名不虚传!”
而后,二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锦岚阁,这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锦瑟揉了揉自己的被司棋掐痛的手腕,睁开眼睛,心中盘桓着要怎样才能避开司棋和邵生见到顾沛蕖,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她!
想到方才顾沛蕖与她说的话,锦瑟真的好想告诉她雪灵娈就是她的孪生妹妹,她们就是那对苦命的双生子……
正月十五的清早,顾沛蕖刚刚起身没多久,就见倚画匆匆从外边闪身进来,她的眼睛熠熠生光,很是兴奋。
她悄悄地附在顾沛蕖的耳边说:“娘娘,方才燕锋传来消息,说澈公子在骊江北岸等您呢!”
顾沛蕖猛地抬头,不敢相信的问:“他真的在等我?是他让燕锋来找我的么?”
倚画笑得灿烂,一排若珠贝般的牙齿露得洒脱,她不住的点着头,也是这个笑容彻底绚烂了顾沛蕖阴霾了近半个月的心情。
顾沛蕖猛地起身准备换一身男装出行,对于顾王府她太多熟悉了,这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哪里可通行,哪里备马匹,哪里不被人发现,她早就烂熟于心。
“叫侍书过来守着,若是母亲执意要进来,就说本宫偷溜出去逛东市了。本宫在宫里憋了那么久,出去散散亦是情理之中!”
倚画不住地点着头,快步走了出去去寻侍书,此时她亦兴奋异常,她觉得自己的悲喜早就和娘娘牵扯到了一起,她欢喜,自己亦欢喜。
不多久,顾沛蕖便一袭潇洒的男装带着倚画骑马奔驰在了通往骊江北岸的路上。
一路上她心中虽然依旧复杂矛盾,但是她还是想与南宫澈离开锦陵,尽抛这些是是非非,烦烦扰扰。她只想自私的为自己活一次,哪怕一次就好,她在心底不住的告诉自己,就让她来弥补顾王府对南宫府的亏欠吧!
南宫清若是真的想杀她,那么松鼠误食假死丸换来自己的劫后余生,是不是也可抵消仇恨一二分呢?至于自己的身世,与雪灵娈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她亦不想多做理会,任他们去吧!
她只想彻彻底底的放纵自己一回,一次就好,任由南宫澈与她天涯海角。
所以,她将马鞭策得利落,风驰电掣般向骊江北岸赶去。
马踏飞雪的声音在南宫澈耳边愈发的近了,他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顾沛蕖来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该面对总归来了……
南宫澈缓缓地转过身,只见一袭男装披着玄色披风的顾沛蕖已经下马向他奔来,她依旧倾城绝世,依旧风姿绰约,可是自己却再也不能紧紧抱着她。
顾沛蕖再见南宫澈,发现他清减了许多,整个人虽然依旧英气逼人,却难掩沧桑之态。
她来不及多想一下子就扑到了南宫澈的怀里:“南宫澈,你怎么就是不见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心焦,多担心你!”
他木讷的感受着顾沛蕖所带来的温度,他想抬起手臂将她环住,但是他没有,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月影剑。
顾沛蕖没有感觉到他环抱自己,那种感觉不似以往,她抬眼看着南宫澈,只见他眼光清冷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南宫澈轻轻地将她推开,向后退了一步,复又定定的看着眼前顾沛蕖。
顾沛蕖被推了出来,不禁很是尴尬,她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笑着说:“你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生了我的气?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明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了,你别这样子看着我,看得人家浑身不自在!”
南宫澈低着眉眼,将心中想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娘娘,我不能带你走了!你我之间已经再无可能,臣以前所说的那些,你都忘了吧!”
顾沛蕖澄明的眼眸闪过丝丝惊诧与紧张,她微微一笑:“南宫澈,你在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南宫澈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拱手施礼:“娘娘…娘娘,臣不能带你走了,你忘了臣与你之前的那些承诺吧!”
顾沛蕖呆立在那里,看着眼前丰神俊逸却面无表情的南宫澈,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她气恨到了顶点,上前便给南宫澈一把巴掌,那响亮的一声脆响让她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真的散了!
她眼中泪徐徐而落,若飘零的浮萍一般颤抖无靠:“你叫我娘娘,好!好!南宫澈,本宫入宫之前你退我婚事,而今你再次毁约,本宫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南宫澈转过脸,无奈地说:“你这又是何必?想必你此时应该知道我为何会这样!娘娘,你我之间从未以诚相待,你欺瞒我父母之死,我欺骗你避而不见,我们还怎能在一起?”
顾沛蕖怔怔地看着南宫澈,原来他已经知晓了当年之事,原来从他避而不见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来从那日起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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