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带英工业化生产的竞争下,爱尔兰的产业基本为零,小农经济下的自给自足早已被摧毁,爱尔兰人民几乎完全依靠土地生活,在工业方面毫无出路。
这些都让人们没有出路,只能被饥饿折磨,死在这里。
从法律上,政府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在大饥荒期间(即1846年)废除了《谷物法》。
这件事直接破坏了爱尔兰粮食自由输入英国的权利,使爱尔兰的小麦失去了它在英国市场的垄断地位,从而反过来破坏了爱尔兰的农业经济。地主们自《谷物法》废除之后,无视爱尔兰的饥荒,多半由种植小麦改为经营畜牧业,让本就缺少粮食的爱尔兰大大减弱了抵抗饥荒的能力,从而相当程度的加重了饥荒的发展。
所以,与其说这次灾难是天灾,是对单一农作物的过度依赖导致的大饥,不如说是人祸,是带英对爱尔兰全面掠夺的殖民政策而埋下的社会隐患。
对于救助,缺德的政府却选择不作为。比如在最为严重的1847年(也被称为“黑色的1847年”),拨款的3.7万英镑,只够救助10万人,而剩下的几百万人只能坐以待毙。于是有爱尔兰科克郡地方官员尼古拉斯·康明斯有这样一段描述:“我走进了一间农家小屋,其场景令我瞠目结舌。6个因饥饿而骨瘦如柴、形同鬼魅的人躺在小屋角落的一堆脏稻草上。我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但当我靠近他们时,耳畔却传来了一声声低吟。这些‘人’还活着……”“爱尔兰人已经几乎不像人了。”
当时,全欧洲都尽自己的力量帮助爱尔兰人,连伊斯兰世界的奥斯曼土耳其都看不下去了,捐了1万英镑和3船粮食。(一万英镑的捐款到达带英之后,带英由于面子过不去,又退还了9000英镑。不过作者感觉应该是贪污了而不是退还了。)可是英王伊丽莎白一世却只“大方”地拿出了2000英镑,还私吞了英国民间的自发捐款。
……
一场本可以避免的饥荒在政治,文化,经济和法律等等的debuff叠加下,变成了无法控制的灾难。
饥荒的结果是时长五年,波及高达450万人,300万到400万人被极度贫困和饥饿困扰,饿死其中100万人(有些文献说是饿死了300万人,作者认为这个数字应该是夸张了的, 可能把其他死亡原因归入了饥饿)。在死亡四分之一的同时,爱尔兰爆发大移民潮,有180万人移民国外。
你以为这就没事了?可笑。事实上,压迫仍在继续。
爱尔兰人也是农业民族,和中国人一样天生热爱土地,吃苦耐劳,重视家庭。这就意味着是吃苦耐劳的机器,是可以敲骨吸髓的对象。
因为英爱合并,让许多爱尔兰人觉得家园沦丧,自此再无可能独立,因而就有了第一批爱尔兰移民。当时的欧洲已经发现了新大陆,年轻的美国刚刚独立不到30年,一直在向欧洲招揽移民,第一批爱尔兰移民就是在1801年之后向美国移民的,但规模还不算大。
直到大饥荒。
1845年是大饥荒的一年,也是梭罗来到了瓦尔登湖的一年。这场惨绝人寰的饥荒和空前绝后的移民直接让美国作家梭罗感叹道:“每一条美国铁路的枕木下面,都横卧着一具爱尔兰工人的尸首。”爱尔兰人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被视作“白人贱民”,被嘲讽为“爱尔兰乡巴佬”。在英裔新教徒建立的美国,信仰天主教的爱尔兰裔移民被当作是异类。
为了生存,爱尔兰人只能从事最底层的工作,比如警察、铁路工人、民兵、矿工等等,反正都是没有人愿意干的危险活。
这就是现实。
饥荒让爱尔兰人深深铭记。对于导致这个结果的缺德带英,更是让爱尔兰人永远铭记。(当时爱尔兰估计约有900万人,饥荒波及450万人,人口锐减超四分之一,其中饿死超过100万人,移民180万人。快三分之一的人口丧失怎么不让人恨?)
……
这些事也发生在啰萨,只是没有那么典型。
在这个世界里,1845年1月开始的啰萨饥荒持续2年,死亡率激增。
啰萨作为粮食出口大国,自己国家还饿死了不少人,不知道多少“娜塔莎”出现在啰萨帝国本土。
不是所有“娜塔莎”都能遇到“罗杰”。
啰萨的资本家和地主贵族等等虚伪的“好人”实际上也没有用任何的方法去阻止灾荒,相反,他们也相信所谓的“马尔萨斯主义”,毕竟这个很符合他们的利益。
如果说啰萨处理相对好些的话,只是因为农奴是地主的私产,他们可不愿意让一个活生生的生产力死在地里,由此才进行了一定的救助。至于孩子,女人这些不能生产,亦或是生产力低下的,那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没有价值的老人,妇女和孩子由于觉得浪费粮食而被庄园里的老爷们驱赶。原本就少的可怜的赈灾粮还被官员贵族们克扣和贪污。济贫法原本应该在灾年发挥更大的作用,却被资本家的舆论绑架,几乎被废除。
唯一还在救助的教会里挤满了受灾的人群。但是教会根本没有能力救治这么多人,于是也开始摆烂,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人们都没有哭,因为他们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了。
到处都是灾民,到处都是饥荒。
饿殍遍野,伏尸百万。
广阔的大地上早已没有了任何绿色,本来就地广人稀的土地变成了地广人更稀。
“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人断肠。”
沙皇唯一的仁慈可能就是在第九次俄土战争结束后降低了税收,让农民好受了些。但是这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该饿死的人还是饿死了。
世界饥荒,饥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