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的确,但是王老爷子会害他的亲孙子么?”
话音刚落,一面造型古朴的妆台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客厅的正中央!
“小心。”张凌端淡淡说道,立刻将唐月绯护在了自己身后。
陆城随后跟上,匕首出手,转眼已经变成了一把三尺乌黑长剑。
镜中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花容月貌,眉宇间却是愁云惨淡。她倩尔一笑,转眼间瞳中凶光毕露,眼见下一刻就要破镜而出。
张凌端的反应很是不屑,只见他右手一摆,两道符纸已随手而出!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
随着真言出口,两道黄符如绳索般生出道道金色闪电,将整个妆台镜牢牢锁住!
这一连串的装逼举措,惹得陆城在旁边一阵白眼。
“没用的。”唐月绯的语气很平静,“说了,这间屋子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妆台镜。”
仿佛是为了配合她所说的话,那面凭空出现的镜子此刻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两道黄符,失去了目标,如纸片秋叶般散落。
“不是真身么。”张凌端喃喃自语道。
唐月绯抬起了头,目光看向了一旁提着剑的陆城,“还记得王晨第一次来说的话么?”
“问我?!”陆城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记得!”
唐月绯微笑着摇了摇头,“它的力量是不断增长的。从我打开门、暴露在镜子前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苏醒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力量一点点的壮大,从那栋古宅中的妆台镜,到我家中的镜子,到现在,甚至是任何表面可以反光的物体。”同样的话,再一次一字不差的出现在了她的口中。
陆城大梦初醒般的猛然睁大了双眼!
关键不是什么镜子,从来都没有什么镜子。整段话的关键,一直都是那句“任何表面可以反光的物体”!
唐月绯稍稍摆正了茶几上那个相框的位置,脸上的笑容静美姣好。
玻璃裱的相框。这才是本体。
被发现的那一刻,浮现在玻璃反光表面的镜灵利爪獠牙而起!守在唐月绯身旁的张凌端即刻反应了过来,另一道符咒就要出手。
然而他的手伸到了半空中后,却停了下来。
唐月绯拦住了他。
“我不懂为什么,他那么爱你。”她看着相框,或者说是镜中的女子。
后知后觉的陆城此刻刚好提剑赶到,他手中的魔剑黑龙刚刚举起,却被张凌端一把制住了手腕。“住手。刚才妆台镜中出现的女人,和这个照片中的女人不一样。”
唐月绯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半分偏移,“你说得对,照片中的女人,应该是王定国后来娶的妻子,而非赵月玲。”
“哼,那还不够么?”镜中的赵月玲终于开口了,“他爱我?是爱?还是愧疚?他爱我为什么要在为我准备的家中留那个女人的照片?现在好了,他死了。可是我却成了妖。他去找那个女人了,我却只能一个人留在这间房子里!”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已经不争气的挂上了她的脸颊。
说起来,这个女人更多的还是因爱生恨吧。
“是么?他不爱你么?”唐月绯说着,拿起相框往地上狠狠一摔!
相框碎了。
镜中的怨灵一点一点的现出了本体,在众人的面前凝聚成形。
唐月绯捡起了地上泛黄的老式黑白照片。
“照片背面的字,你看过么?”她将照片举起,背面朝向了面前的怨灵。
有字。
“我多希望,照片中我搂在怀里的人,能是你。”
赵月玲真的哭了。
时隔多年,泪如雨下。
那个男人,真的记了自己那么多年啊原来。
一个故去的人,真的值得你牵挂那么久么?一生,太长了。
这一刻,怨气尽散。
几十年来的那一点点痴,此刻,如萤火般四散而去。
赵月玲笑了,虽然眼角仍有泪水溢出,如花般的笑容却只增不减。放下,即是释然。
“谢谢。”她对着三人颔首。
“不客气。”唐月绯微笑。她知道,很快,当这股执念散尽,眼前的这个怨灵将得到真正的解脱。在地幽冥府,三生河畔,那个等了她一生的男人会依旧等着她归来,然后手挽手,共赴轮回。
“终于搞定了!”手中的长剑再一次变回了匕首,陆城松了口气,不忘嗔怪的瞥了一眼即将轮回的赵月玲,“你也是,这点小事也看不开,纠结那么久,最后还闹出了人命!那王晨虽说不是你的孙子,好歹也是王老爷子的后辈啊!多少也得留点情面不是!”
“人命?什么人命?”赵月玲的脸上一阵疑惑,“我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小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啊!”
她水汽氤氲的双眼中一片澄澈,除了震惊,剩下的只有不解与茫然。
原本轻松的氛围突然间紧绷的如弓上弦!
王晨……不是赵月玲杀的!
“我叫王晨,是m集团一名普普通通的白领。”
……
“镜中的那个人对我说,来啊!回到我身边来!你无处可逃!知道么,我已无路可走……”
……
“他狞笑着,用尖刀一样锋利细长的指甲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
“它来找我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在它的手里。”
……
“所以,如果可以,求你们救救我!不管付出什么都行……”
……
刚刚还如蒙大赦的陆城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害怕。
如果说王晨不是死于赵月玲的怨灵之手,那么又会是谁杀的他呢?
还有,昔日在事务所,他为什么又要刻意留下一个空的联系电话?
难道说,一切的背后,除了他们灵异事务所,除了赵月玲,还有第三方的参与者么……
冷汗,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