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二十年毕竟还是太久了,”陆城接着说,全然没有理会画鬼无常脸上已经僵硬的表情,“以冥族的执行力,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们抹去一切可以在世俗间留下的痕迹。阎君们自然不用多说,他们的口中不会泄露半点信息,而京都中生活超过二十年的原住民自然也不会有机会了解其中内幕。想得知一切的真相,最便捷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鬼神见闻录,这点上,我想我们亲爱的画鬼无常大人不会反驳我吧?”
“我反驳你个头啊?”林婳欲哭无泪的回了他一句,“你知道这种事被发现是什么样的罪名么?你没事啊!你是时下风头正盛的大英雄,罚了你相当于令万众心寒。我呢!你想过我没!抱歉这种危险的事要去您老自己动手,小妹我无能为力,求哥哥放我一马!”
“别闹~”陆城摸了摸她的头,很礼貌的回绝了她的请求,“哥哥我就来过这一次,人生地不熟的,连鬼瞳家的据点都找不着,没你带路,这效率得低到什么程度?”
“说真的你就不能放过我?”画鬼无常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让人想起古时的割袍断义。
陆城微笑着吃面,像是没听见后者的一系列说辞。
“我不强求,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陆城突然笑了笑,吹去了筷头上那一挂面条上的热气。
“你吃定我了?”林婳白了他一眼。
“对啊!”陆城微笑着点头,“也许吧,你不该碰上我。但是这世间的对错哪有那么好评判?既然遇见了就没理由再埋怨,我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后悔,我想画鬼无常你没理由会希望没遇上过我这个人。”
他看着她,正好迎上了夜晚灯下朦胧的雾气。
陆城或是黄巢不重要,关键时刻此时此刻面对这个人说出这句话。
“算你狠。”在无可奈何的表情中,她露出了女孩被欺负时难免的一丝怨怼。
疯就疯吧。
眼眶突然有些湿润的女孩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她没期许过什么,也许跟这个男人疯狂一次,这就是她等了多年的愿望。
……
“好久不见啊。”
在灯光下擦拭着手中寒芒映射的宝剑,陆城瞥了一眼身后悄然而至的身影,平静的脸上未起波澜。
“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哪来的好久不见?”
来人笑笑,在墙角边随手放下了随身的雨伞。伞上从未沾染雨迹,因为主人从不曾立于雨中。
“啊,是么?”抬头望了望天花板,这个自诩饱经沧桑的人的确回忆起了曾在几天前见过来人,“难得见你跑的这么勤,难不成是知道我成了病号,所以特地跑来幸灾乐祸?”
“我没你想的那么恶趣味。”
叶天行冷笑,“况且现在的你也不算病号,按人类的身体健康指数来说,近几天睡眠充足的你可是生龙活虎得很。”
“是么?”陆城笑笑,放下了手中的名剑断桥,眼下的他肉体凡胎,几把名剑中未能如臂指使的也就只剩了这一把重量最轻的书生剑,黑龙剑主拿不动黑龙,不知道说出去会不会被人笑。
“半个废人了,用通灵人的眼光,也算是病号了吧?”
“不不不,”叶天行摇头,“塞翁失马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你失去的东西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么?我专程跑一趟可不是为了奚落,一是为了表示祝贺,而是为了多看你两眼。”
“前一个我还能理解,毕竟让我赢得赌局重拾冥君之力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后一个什么意思?”陆城咧起了嘴角,“别告诉我你还有这个癖好,老实说我不喜欢男人。”
“看一眼少一眼,就这么简单。”
叶天行淡淡一笑,并不因为他那个恶性的玩笑而生气,只是话语中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摇头,“你在等一个结束,而我在等一个开始。最后的大戏即将开幕,无法改变什么的我不过是提前到来,给你打个招呼。”
“你在暗示我什么?”隐约听出了什么的陆城反问,“妖神黄巢,还是张慕言身后的那个人?最后的大戏是在指什么?有什么话麻烦一次说清。”
“纠正一个错误,”叶天行微笑,“妖神的本名从来都是‘东皇太一’,而非什么乱入的‘黄巢’。太多的事情我说了没用,一切还是得等你有了这个话语权再说。”
“什么是你口中的话语权?”
“你的冥君血统。”叶天行微笑。
“那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么?”陆城皱眉。
“是么?”叶天行笑笑,在名剑上轻弹,清脆的响声顿时荡漾于整个室内。
“最后的大戏中你注定是最后的主角,这件事牵扯到我,可能再见面时就是生死抉择。别想那么多,我今天的出现没别的意思,仅仅只是突然面对某个现状一向在你眼里无所不能的我感到了无能为力。剩下的路还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