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当然,董卓不理解皇族这些人的脸面观念,但幸好他知道这一层。不过,此时没有迁怒对象的时候,他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怒火,不禁想摔一些东西来泄愤!
可当他举起一个浴桶正要向地下掼碎的时候,他猛然回头看到了手持方天画戟、一脸阴翳神色的吕布去而复返!
“你,你想干什么?”董卓这一刻居然退缩了,不错,这一刻,他没有如当初见到马超血啸之时,那般豪情飒爽的夸耀,也没有威临天下的霸气。反而在吕布的无声进逼下,退缩了......
吕布没有吭声,仍一步步向董卓走来。董卓看得出,吕布此时心中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活动,而他握着方天画戟的大手,也渐渐泛起了青筋!
“哼!”董卓终究是杀过数十万羌族健儿的屠夫,终于在后一刻恢复了一丝当初的狠戾,对着吕布震喝说道:“逆子,你莫非要杀了老夫?”
说完这句,董卓突然又后退一步。他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已经开始害怕死亡了......
吕布还是没有出声,董卓却在一步步后退。而床上的刘修,也渐渐开始对吕布起了冷然战栗之心,竟然不自觉拉了拉缎被盖了盖身子.......可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纵身跳到董卓身前,跪在吕布面前:“将军!太师纵然先前冤枉了你,可念在太师与将军父子之情的份上,你放过太师吧!”
吕布一愣,眼中陡然闪出痛苦至极的神色,怆然之间,他似乎感觉自己从五岁都开始不再流泪的双眼,有了湿润的感觉。他猛然一拜,失声痛哭道:“义父,缘何如此不信任孩儿?!”
刘协愣了,而董卓也愣了,看着两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女,董卓竟然有一阵的失神:“老夫,老夫......”
“孩儿只是先前听到外城有贼人冲杀,便欲起身护卫堳坞。然在穿过内苑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袭黑影闪过此房间,孩儿知晓这内贼的祸害定然比那外贼要严重许多。便尾随而入,可不曾想,此处竟然是母......母上大人的浴室。不巧,义父也正好赶来,孩儿为了避嫌,无奈便只有先躲入床下......”吕布一番话说出,神情悲悯,看似真的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果真如此?”董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出声问道。而这个时候,刘修似乎也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向董卓说道:“好像......臣妾在沐浴之时,的确看到一袭黑影在窗边。不过,后来就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当时臣妾胆小,也没敢吭声......”
刘修这一说,董卓不由得有些慎重了。毕竟,他妄夺汉室权柄,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心中生疑下,他不由得走到了窗口之前,猛然看到了那贼人先前在窗口上戳破的小洞:“冤枉吾儿了!果真有贼人混入了内苑!”
刘修也不管自己赤身裸体,飞快跑到董卓身边,惊慌失措说道:“太师,这小洞正好对着臣妾沐浴的浴桶,那岂不是说......”
“贼子当真可恶!居然还使得我们父子离心!”董卓大骂,赶紧回身扶起吕布,细声安慰道:“吾儿受委屈了......”
“孩儿一片赤诚,能求得义父原谅,已经很感激知足了。”吕布起身之后,对董卓回道:“如此,今夜已晚,还望义父可拨给孩儿一班兵马,细细搜查这堳坞奸细!”
“准!”董卓抚背送走吕布,却在那小洞面前定住,眼神闪烁不定,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吕布一出那房间,便遏制不住男儿热泪流出虎目。掏出贴身的匕首,狠狠在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任由那鲜血和疼痛噬咬着他卑微苟且的心:‘董卓,天日可鉴,有朝一日,我吕布若有腾飞之机遇,定然将你碎尸万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