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忍着钻心的疼痛,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之事,恐怕是他当权以来,面临最烦心的决断。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的忠义之情,马超心中颇为动容。然军法无情,军威至上,若是自己轻松揭过,则日后马家当以何立足?
可若是自己责罚过重,张辽、高顺两人又是自己依仗的名将。此事过后,更是一心为马家的肱骨良臣。且他们的拳拳忠义之心,也是马家需表彰弘扬的。于情于理,三人似乎俱不应受太重的惩戒。
而假如说三人的惩戒还算烦心的话,那对于吕绮玲的处置,则更是烦上加愁,无药可救:吕绮玲是吕布托付于他、并视为两家联盟合作基石一般的存在,自己根本不可能真杀了她。先前是气怒之下,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挽救起来,便甚是为难头疼之事:吕绮玲擅闯军议重地,无视马家军法,此为其一;藐视马家家主地位,更意图行刺马超,此为其二;逼迫张辽、高顺、臧霸叛离马家,且更有逼三人自尽的嫌疑,此为其三。
这三条罪状,唯有前一条罪责较轻,而剩下两条拿出来,都是可以致人死命的大罪。可偏偏这个吕绮玲,根本又杀不得!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自己若是早日将吕布托付吕绮玲之事告知于她,也便消除今日之隐患。然今日大错已经铸成,马超唯有竭力公正裁决,才有可能弥补今日之大过。
由此,马超起身,悠悠看了张辽、高顺二人一眼之后,背过身去,冷冷道:“张辽,高顺。今日之事,尔等可知罪?!”
吕绮玲毕竟不懂马家军规律法,闻言不禁愕然。想张辽六千余雁北骑突袭宛城大胜,更同徐晃单刀迎送蔡瑁,大壮马家声势。而高顺此去南阳郡,战功虽然所获不多,但安置灾民一事,全由高顺全局掌握,倾力斡旋,其功劳于整个马家来说,丝毫不亚于攻略一郡。
两人所为,古来名将也不过如此。今日之事,虽然看似严重,但结果并无一人死亡,更无丝毫损失:难道马超就因为自己伤了双手,便要抹灭了张辽、高顺两人功劳?
吕绮玲愕然环视周围,发现众谋士均无惊诧之色,更是觉得奇怪。心中也同时泛起一阵阵从未有过的惊惧:难道?这次自己闯的祸,真的滔天难救、覆水难收。
反观张辽、高顺二人,此时仍旧面无表情,听了马超的质问后,高顺首先垂头道:“主公,今日之事,主公已经仁至义尽,属下无话可说。”
“主公割手相救,便是活命再造之恩。辽亦无话可说,唯请日后主公拭目以待,看辽竭心效命马家!”张辽随后开口,说话之间,魁梧的身躯已摇摇欲坠。
马超闻言后,猛然转身,高声说道“好!你二人认下扰乱军议之罪便好!来人,将二人拿下,每人重责军棍二十!”
吕绮玲听到此处,心中才恍然大悟。原来,马超不是责怪张辽、高顺二人维护自己之事,而是在责罚两人扰乱了军议之罪:这项罪名,可大可小。至少,吕绮玲知晓,自己父亲便有好几次,将扰乱他军议的将士,当场诛杀。
吕绮玲看着张辽、高顺二人额头还在溢血之状,不禁想向马超开口求情。但想到马超定罪已然很轻,加之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而且,张辽和高顺两人这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还有深深制止之意,吕绮玲心慌之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鸦雀无声中,二将被按倒当堂杖责,只听见“扑”、“扑”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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