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也差不多会到来。届时,于禁只需要看一眼形势,无论选择进或退,曹公交代他的两项任务,便会完美达成了。
果然,这里相持又有半个时辰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令人兴奋到战栗的呼号声。于禁侧眼一望,神色登时大变:远处密密麻麻,至少有七八万袁家兵士,陡然涌现在他的眼前,那犹如浪潮一般的兵甲上空,更多的战旗招风招展,而更惹眼的就是,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那两战将旗。
那两面旗帜上,描绘着可以说是河北最后的骄傲,一个‘张’字,一个‘高’字——河北四庭柱最后的两庭,张郃和高览!同时,于禁也看到更远处他那一万兵士的到来。只可惜,在张郃和高览的兵势压迫下,他那一万大军,此时犹如一稚嫩童子向一成年壮汉耀武扬威一般,令人望之气馁。
“这怎么可能?!”于禁方才一直若有若无的冷笑顿时凝固在嘴边,再也绽放不出来,疑惑和震惊在他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徘徊着——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用思考是战是退了。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自己如何顺利返回大军当中,顺利摆脱张郃和高览的扑击!
三只舢板的精锐在此景之下,也不由得一滞,纷纷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密密麻麻,如洪流一般卷来的袁氏大军。而反观那些袁家游哨,士气却是大振。他们纷纷齐声大吼一声,震得水面的波纹都为之一荡。数条大船同时调转船身,把侧舷对准舢板的狭窄船头。
如此一来,这些游哨就能以最多的兵力,向最少的敌人发起进攻。与此同时,两侧的数船甲板上抛起抓钩,一下子抠住了舢板的船边,控制住了它的行进:冷兵器作战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在士气高昂的时候,奇思妙想总会随之出现,一举改变整个战场的格局。
很快于禁三条小舢板再度陷入重围,岌岌可危。于禁大急之下,战意反而更加浓厚,他伸出大手,抓住一只抓钩,双臂猛一用力,竟把整条舢板朝着大船拽去。当二船接近之时,他松开抓钩,身先士卒跳上甲板,手里的一把大刀只是简单地横扫、横扫再横扫,就让甲板上的袁军死伤枕籍。他身后的兵士被于禁突发的神威激励,也争先恐后地扑上来,俨然要夺下这一条船。
这个时候,于禁已经冲到了这支游哨的队长面前,他一脚踢去一捆解散的帆绳,游哨队长先被于禁的气势镇住,又被绳子一绊,登时倒在地上,露出脑后的大片破绽。下一刻,于禁飞身而上,大刀直接将那名队长的身子砍成两半儿。凄厉的惨嚎声响起,惊起远处不明真相的乌鸦铺天盖地飞了起来。
“快!向我们的大军划去!”于禁大吼,也不顾血腥恶心,一把拎起那还未死透队长的上半身,展现给那些还在进攻自家兵士的袁军看。
被腰斩的队长上半身最是血肉模糊,鲜血和肠子都滴答往下掉落。痛极至晕的队长惨状,使得所有还在战斗的袁家无不被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几位,直接吓得眼珠都凸出来,一时不注意,就被曹军砍了脑袋。
乌巢泽的遭遇战就这样恐怖结束,然而于禁知道,接下来的逃亡战,才是最考验他运气的时候:张郃和高览,可不是如这名游哨队长那般好对付。曹公言明自己可逃,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袁绍会派来如此强大的后援?
更进一步说,袁绍为何会如此看重这个地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