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对他们、他们先辈犯下的累累罪行,然而,在他们无比信任的战神面前,他们此时没有再升起想将那些匈奴人撕成碎片的冲动,只是如受尽了委屈的孩童一般,低声呜咽、暗自咬牙憋气痛哭……
而所有匈奴人在听明白马超这些话之后,眼中的警惕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和隐忍的愠怒。他们认为马超让他们入长安,就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一具具无头尸体,来偿还他们和他们先祖的罪孽!
所以,即便身边有装备精良、虎视眈眈的马家军围困,但他们却格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他们已经不用语言,彼此心中都已约定,只要再有半分风吹草动,就要喋血长安城!
可是,就是气氛诡异紧张到极点的时候,马超突然又放下了手中的长枪,他再度沉静开口:“可是,我们想过没有,他们为何要在一代代只有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要翻上战马冲入我们的箭雨当中?为何那些体弱的孩童在刚出生时就要被抛弃喂狼?为何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他们点着牲畜的粪便围坐一团,任由老人和孩子成片成片冻死在白茫茫的雪魔当中?!”
“因为,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看似文士打扮的老学究跳了出来,大声喊出了这句话。
“扯淡!!”马超当即不待所有百姓听清他的回复,纵马上前一脚就将这个蠢货踹飞:“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只能用最残酷的手段赢得种族的延续,用最无耻最血腥的方法,保住他们的生存繁衍!没有衣食饱暖,何谈忠义廉信,何谈种族本心?!”
马超这番话,基本上遵循了传销组织最常用也最有效的煽动流程:欲扬先抑,先给这些心理优越的汉族百姓一些宽容,再利用他们的宽容将人性共有的同情转嫁在匈奴人的遭遇上。如此一来,无形间两族就在心灵上有了一种共鸣。
而那种共鸣说白了很简单:人生在世,谁他娘的活得容易,谁没有个哭死闹活的时候?既然大家都这么不容易,那些打打杀杀又能算得了什么?
当然,这种话,只能深入那些没有直接遭受匈奴荼毒的汉人心中。对于那些跟匈奴有破家之仇的人来说,马超的话,只能阻止他们暂时没有理由对匈奴下手罢了。但高明的是,马超从头至尾没有说过匈奴如何残杀汉民的细节,这些仇怨,他们只能狠狠憋在心里,在马超这种掌握着绝对话语权强者的面前,选择沉默。
而马超,只需要这些暂时的沉默就够了。眼下,他需要的……是一个托儿。
不过,这个托儿,马超自然早就已经安排妥当。此刻,在两族人们都陷入沉默的时候、都迷茫深思的时候,人群中便出现了一个声音:“天将军,您到底想怎么做?我们听你的,我们信你!”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似乎才突然醒悟。理解不了马超两家各打五十大板的高级忽悠后,他们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解决方法。
“对!天将军,你说该怎么做?!”
“天将军,我们就听你的,只有你,才能彻底降服这些匈奴……呃,匈奴人!”
铺垫终于做足,马超知道重磅炸弹即将炸响,他似乎提前感觉到了那种震耳欲聋的音啸,不自然摸了摸耳朵,凛然开口道:“我要,从今以后的历史,再没有匈奴,只有马家新创立的一个新郡!这个郡的子民,不用耕种,却享受马家治下所有的待遇。他们的回报,除了牛羊战马之外,就是成为马家最锋利的刀,杀向我们的敌人,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来充实我们所需要的生活!”
马家要吞并匈奴为郡?
如此的回答使得大街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除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感情。而马超讷讷看着这诡异的反应,真心开始担忧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可只是下一瞬的时间,所有人眼中有爆发出无以伦比的骄傲和狂热。
随后,马超微笑一招手,山崩海啸的呼喊声顿时爆发出来。整个大街上的秩序,再无维持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