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所有诸侯联合到一块,马家都有一战之力。他此刻翻脸,无异于自取灭亡!
所以,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之后,刘表如喘息一般急速说道:“雍王至此,蓬荜生辉。来人,速速请雍王高座!”
马超微笑了一下,看着仆役赶忙搬来的座椅和宴桌,他轻轻往台阶上又点了一点。
就那身子的微微一抬,刘表的整张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而堂下文武也都齐齐呼了一口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雍王此番前来,莫非就是要干涉荆州内政,逼得主公将荆州拱手相让不成?!
可接下来,就在这轻微的一点之后,马超随即一个轻盈转身,举步又向右方走去。稳稳坐在那张客椅上之后,才开口道:“今夜中秋佳节,我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冒昧,还望刘使君勿怪……”
这个时候,貂蝉和大乔两人也入了大堂,此番那些仆役倒是十分有眼色,赶忙在马超身旁又加上了两张椅子。原本这两人明艳四方,换做任何场合都会引来惊艳轻呼。可唯独今天,在这气氛怪异到了极点也凶险到了极点的时刻,两人似乎如透明一般,没有引起半分骚动。
看着这两位内眷入座,刘表的心似乎才放回肚子里,对于马超的客套话,他有些勉强地回笑道:“雍王折煞老夫了。”
“那今夜,究竟谁才是荆州未来之主?”马超轻抿一口葡萄酒,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酒杯一放:“今日我与魏王在此,也好与刘使君做个见证!”
这一句话落,刘表身体都微微一震,脸色更是直接渡过了猪肝色那一层,一瞬苍白如纸。他先看着神秘却犀利的马超一眼,随后又瞟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曹操。最后,目光落在刘备身上,狠狠射出一丝仇恨!
这个时候,蔡氏见刘表情绪激动,赶忙拿来一枚药丸。刘表和水服下之后,脸色才渐渐没有那么难看,然而纠结仇眦的神情却更胜之前。许久,就在大堂连呼吸之声都可闻的时候,他猛然一咬牙站了起来:“荆州乃老夫半生基业!此番老夫不久于人世,自当要寻一众望所归之人继承,以令荆州各黎庶安心!”
说道这里,刘表手心用力,竟渐渐将手中之剑掣一缕寒锋:“玄德公乃汉室宗亲,与老夫同气连枝,自对我荆州基业不忍相夺。犬子刘琦自知驽钝,然心性宽和,治世儒雅,今老夫恳请玄德尽心相辅,助其掌管荆州大业!”
犹如一颗石子扔入暗潮汹涌的湖中,顷刻间便激起千层浪。刘表一番生死徘徊的真心所谋,终于揭开面纱。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对内行人来说,这个结果却是意料之中:不想令荆州落入蔡氏之手,又绝不肯将荆州拱手想让。刘表能想出的折衷之策,也唯有如此了!
用刘备来牵制蔡瑁,的确算是一招妙棋。然而,若刘表还有几年寿命,他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制衡转寰,完全将荆州握在手中。可惜,刘琦一向默默无闻,又无人雄之姿,却突然被捧至高位,唯一的可能,便只会成为荆州内乱的牺牲品……
然而,这却是刘表唯一的选择——可想而知,这位曾经座谈风流的儒士,面对自己身后之事,有多无奈和心痛!
可更无奈和心痛的是,他似乎还根本不可能将这一并不完美的结局画上句号。右首席位上的马超,看到刘表那悲壮凄悯的宣告,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笑的笑话:“刘使君,这个决断,有些草率了吧?”
“雍王!”刘表再进一步,带着决然无悔的口气:“此乃荆州之事,无须雍王插手!”
面对刘表那番决然,马超的表现却十分平静:“的确是荆州内部之事,不过,我所指的草率,却是…….”说到这里,马超顿了一下,看着刘表几乎已经绝望的神情后,才仍旧云淡风轻地提醒道:“刘使君,你或许忘了,我刚才说了荆州已经内乱……”
“玄德公乃贤良中正之士,定然会顺利平定而下!”
马超闻言,再度轻轻摇了摇头:刘表啊刘表,你太异想天开了。身为看家护院的狗,你不该将你的思想一厢情愿加在了一条中山狼身上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