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轻轻把门带上退出去,毕竟那通电话是属于这个小女生的隐私。可是欧洛辰还没来得及关上门,苏晓曼已经把手机开成了免提,当听到米雪说“也好,在你喝多了的时候听这个消息,也不会那么难过……”的时候,欧洛辰正在关门的手停在了那里。
他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身为zue总裁的他三十一岁的年纪已经有了相当傲人的成绩和社会地位,对于一个刚刚转正的连高跟鞋都踩不稳的小助理,也完全不必这样关心。
可是欧洛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张如清水芙蓉般不施粉黛又挂着泪痕的脸,那微皱的眉和紧闭的眼,那白皙指尖流淌出的清澈的悲伤旋律,竟像是有谁在他的心间轻轻的揪了一下,促使着他鬼使神差的来到这扇门前。
他听着苏晓曼的哭声,觉得那个在他心间轻轻的揪了一下的那个谁又出现了,然后在那轻轻的力道上又若有似无轻描淡写的加重了一点儿,真的是一点儿,可是就是这多了的一点儿让他走进了那扇门。
欧洛辰站在苏晓曼的床前,就那么看着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微微颤抖的人。
苏晓曼哭的昏天黑地,酒精的肆意已经达到了最大极限,她觉得心头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快喘不过气,摸索着爬出被子,看见了床前站着的高大身影。朦胧的泪光中,苏晓曼看见了张默然,她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起来,抓住眼前的人哭得更加厉害,
“张默然…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苏晓曼贴在那个人的怀里,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
“你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没有接吻…我们没有上床?!他们都说我们不像情侣,所以…所以你去找陈瑶了,所以……”苏晓曼的声音慢慢变成喃喃自语,她闭着眼睛瘫在欧洛辰的怀中,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挂着满脸泪痕,睡着了。
欧洛辰半抱着苏晓曼将她轻轻的放回床上,拉过被子帮她盖好,然后一个人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床上那个微红着脸还挂着泪痕沉沉睡去的苏晓曼,眉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漆黑漂亮的眼底如同暗夜的深海,谁的青春不曾划过伤痕,最好的年华和最纯的爱,从来未被温柔对待……
苏晓曼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四月芳菲,桃花盛开,被阳光晒的发白的操场,教学楼,那个高高大大的白衣少年,拉着她的手,奔跑在学校的操场上,一路欢笑,一路歌唱,高三的时光,就这么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
当那个少年回头,她却看不清楚他的脸,走着走着,少年不见了,留下无助绝望的她一个人在操场上哭喊。心里裂开了一道伤疤,痛蔓延全身……
当苏晓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陌生的空荡的酒店房间里,一下子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检查,呼~衣服什么的还都完好,自己到底是怎么睡到这里的呢?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觉得头痛的厉害,靠在床头想了一会,终于清醒过来。
昨晚在聚餐的时候自己喝多了然后弹钢琴来的,还隐约记起好像是接到过米雪的电话,然后,好像是……对,张默然说他们分手了,而且好像是因为陈瑶?
苏晓曼抓过手机看了通话记录,确实有米雪的通话记录,想来分手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了。好像还有什么,不过宿醉的大脑明显运转的不太情愿,记不起了。
酒店大厅里,苏晓曼在前台踌躇了好一会,终于慢慢对着前台的女服务员小声儿的开了口:
“楼上1024房间,一共多少钱?”
“稍等帮您查一下。”服务员微笑着去查电脑。苏晓曼站在旁边心里很是懊恼,都怪自己竟然在公司聚餐的时候喝那么多而且还失态到被安放在楼上房间,估计她一定丢脸都的全公司都知道了吧。
更何况还要付这么贵的五星酒店的房费,一想到房费她觉得心脏都紧了一下,这一晚上的房费估计都要赶上自己合租的那个小房间一个月的房租了。
“苏小姐,抱歉久等了,帮您查询过1024房的房费已经付过了。”
苏晓曼听见前台这样说,又是惊讶又有些窃喜,她不太确定的问:
“是确定付过了没错吗?”
“是的,昨天晚上就付过了,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吗?”服务员依然是标准的微笑。
“哦,不,没有了,谢谢”
走出酒店,外面阳光刺眼,苏晓曼在酒店正门前花坛旁的木制长椅上坐下,头还有些晕,她到底是怎么睡到酒店房间的呢?好像接完米雪电话后还见过什么人?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喝断片儿了吧,太丢人了,下次可不能再喝这么多啦!
正想着,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摸出手机,是余乐。
“喂?”
“我亲爱的曼儿,备上一匹快马速速赶来北京火车站,我的火车一个小时后抵达北京站,姐们儿我也奔向首都咯~”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几点的火车?在几站台?”苏晓曼也兴奋了起来,余乐要来了,太好啦!这样她在这个城市就不那么孤单了。
“废话少说,赶紧梳妆打扮北京站走起,你快点,出站口等我就行,一会见面说。”
“恩恩,好,我这就去!”挂掉电话苏晓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