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顺着绳子就下了树,向着着火的地方就跑了过去。
张蒿看我下来,赶快在后面追了过来,大声喊着:“夫人小心……火场危险,您可近不得啊!”
我哪里肯理他,只顾着跟着那帮郎官向前跑去。
急急忙忙地追到跟前,火已经被扑灭了。一群郎官站在一起,拎着水桶盆子什么的,正被一名上士厉声训斥。
“却是如何巡视的?大白天竟然让走了水?!”
那名郎官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这么耳熟?我心下一惊,循着那声音望去,却是一个胖胖高高的人,脑袋上戴着厚重的帽子,身上披着盔甲,整个人被这一身衣服包裹起来,那面目是愈发看不清楚了。
我盯着那人一直发呆,身后却有一个人猛地一下抓了我的手腕。
“啊哟,夫人,我可追上你了,这火场危险,你可万万不能近前去!”张蒿是跑得个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远处那高胖的郎官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向我这里看了过来,与我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似乎是吃了一怯,赶快转了脸去,大声吩咐道:“还不赶快勘察火场?都呆个什么?”
说完这话,他将身子一转,快步地带着手下四处察勘去了。
这一对视倒让我心下一动,这个人是认识我的,但是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可是他到底是谁呢?我呆着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丝头绪。
张蒿连拉带扯地拽着我往回走了。
是夜,承庆殿前的廊下。一个白净的小宦官一边来回跺着脚,一边呵着手,脖子紧紧地缩在衣领里面。
“看你那个样子,缩头缩脑的,可不就冻死你了呢?白生得那一身肥肉,却是这般地不经冻”侍在一旁的另一个面孔尖瘦的小宦官看着他笑着打趣道。
这白净的小宦官瞥了他一眼,小声还嘴道:“你且受冻,把你褂子脱了给我穿去?我这身上哪里有半点肥肉了?左不过是不象你,一身柴火骨,身无半分油,偏偏是再受冻也是个没福气的面相。”
尖瘦脸一听他这口气不善,不免不满意道:“都是一样挨了一刀的人,哪个就比哪个有福气?你也就是个侍人,我也就是个侍人,你哪里就生得比我有福气了?”
“那可不一样!”那白净的小宦官听了这话将眼角一斜,一副藐视对方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俺前日里可听那宫中的掌仪娘娘说了,这有福气没福气的,全在这面相上写着呢,似我这般有肉全都长在脸上的便是有福气的,象你这般一身干柴瘦骨,却是怎么也胖不上到脸上去的,就是到死也是个劳碌命,没福气!你没福气!”
尖瘦脸的小宦官听了他这话,本想回嘴,却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地皱了皱眉,低头沉思起来。
白净脸儿本是随口一说,眼看得尖瘦脸不说话,还以为得罪了他,不由不好意思地试探着问了一句:“嗨,哥哥,说你没福气,你可是往心里去了?”
“我倒没想这个,嗨……兄弟,依你这般说,你觉得清和宫里那位夫人可是有福气的,还是没福气的呢?”尖瘦脸压低了声音将眼睛往承庆殿内一瞄,小声问道。
“她啊……”白净脸眯了眼睛,想了半晌“象是有福气的,也象是没福气的。”
“怎么说?”
“似她这般的面相,眉清目秀杨柳腰,眼睛大耳朵薄,下巴尖尖的,十有**也是个劳碌的面相,可是人家得了咱大王的宠爱啊!那就是有福气!嗯,这位夫人也有福气!”白净脸装出一副内行的样子来故意撇了嘴一边说话一边点头。
“似这般说,她倒是比秋池宫里的那一位更有福气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白净脸瞥了尖瘦脸一眼“人家可有大世子呢,那位的福气还是要大一些的罢……”
“要是这么说的话,好象也不对。”尖瘦脸用手抚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皱了眉,摇着头道“嗨……那怎么天天是这清和宫夫人来这承庆殿里侍寝啊,我听说大王可是好久没有再宠幸过那秋池……”
突然听得身后一身厉喝:“你们两个只管嘀咕着什么呢?”
二人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便赶快躬下身子低了头道:“莫大人有礼。”
“哼!”莫庸看着他们两个冷冷地哼一声道“你们这两个小鬼,不小心事奉着,只管乌七八糟地说嘴,你们两个这小命是不想要了?”
“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白净脸儿和尖瘦脸闻言吓得直哆嗦,赶快连声称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