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躺了这么久,可是想通了?”
“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臣妾现在不会再想着出宫了,既然食陛下之禄就该分陛下之忧,没事就想着出宫,是忘恩负义的行为。应该受到谴责。”
他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
眼看他也不想理我,抬眼看了看四周。难道说我这几天全是在这里睡的?那清和宫怎么样了?还是空着?一个人也没有?
柱子旁边的碳火上茶水好象沸了,我下意识地站起来想去掂壶,刚一起身,就眼前一黑,身子又止不住地往后倒。
身后一只大手轻轻托住我的后背,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张板着的脸“躺了几天,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他嘴里凶巴巴地说着,却把腰一弯将我往怀里一抱转身放到榻上,嘴里不耐烦地说道:“仔细躺着吧,寡人用不着你侍奉.明天好点了就赶快回你的清和宫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清和宫里不是没有人了吗?”我躺在榻上仰望着他,从下面看,他的脸怎么看上去有点肿,不过个子好象更高了。
“明天可以让宫人们都回去。”他一边说一边作势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干什么?”他回过头不耐烦地说。
“这几天全是陛下在照顾我吗?”
他不以为然地一笑,冷冰冰地把袖子一抽,清脸讥诮:“赵宣玉,你以为你是谁?寡人会来照顾你?寡人是怕你呆在那里被人给掐死!所以让他们把你给搬到这儿来的!”
我死皮赖脸地又把他的袖子一把拉住,仰望着他满脸谄媚:“这么说,陛下还是担心臣妾的啊。”
“无聊!”他硬生生地挣着就要走。
既然谄媚到这份上了,那就再过份一点,我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就把脸贴了上去“陛下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陛下果然是大德君子,不计前嫌,臣妾感佩之至。”
“松手……”他阴森森地说了一句。
怎么这个态度啊?你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啊?你不该俯下身子说一句爱妃平身,屈屈小事何足挂齿的吗?
他冷冰冰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赵宣玉,你再闹一下,信不信寡人我现在就把你给扔出去?”
倒抽一口冷气,赶快松了手。
他转身回到案几前面看书,这一个晚上,再也没有理过我。
可是第二天,他也没说赶我走。
于是我就继续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倒不是有多舍不得他,只是因为发现承庆殿的伙食比较好,上午还有一份参茶,下午还有一份甜点!
吃过晚饭,我把案几收拾好,又把他的竹简都摆好,写过字的放右边,没写过的放左边。刀笔,墨,巾帕,香炉,香料,油灯……对了,还有茶点。
然后端正地跪在他的案几前面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回来。
可是等到了后半夜他还没回来,又到哪个妃子那里去了吗?
我坐在案前直打盹,后来干脆倒在案几上打起瞌睡来。
直到后半夜,迷迷糊糊地好象有人进来。
“夫人……”是莫庸的声音。
“嘘,别叫她了,让她睡吧……”是嬴政的声音“你去把我的榻收拾一下。”
“是。”莫庸一边答应一边去收拾床榻。
我想睁眼,却偏偏困得不行,只听得莫庸收拾好了床铺又替他更了衣,他明明都要躺下了,却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又往案几前面走过来。
他走到我旁边坐下来,开始翻案几上的竹简看,打开一卷看了两眼,感觉不对,又打开另一卷看,这一看却是皱了眉,低下头认真地审阅起来。
我已经全醒了,想着这会儿突然坐起来会不会不太合适,于是闭着眼睛趴在那里继续装睡。
他看了一会儿竹简,好象感觉有地方需要批注,伸手就要去取刀笔,这才看到我正趴在那里,不由得有些面露不悦,轻声骂了一句:“蠢货。”
突然很想笑,他把手从我头顶上绕过去的时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声音吓了他一跳,低头瞪着我。
我眼看是装不下去了,便抬起头傻笑着看他。
“你没睡啊?”他瞟了我一眼。
“陛下要取什么?我来帮你取。”
“把刀笔递给我。”
“是。”我忍了笑把刀笔递给他。
他接了刀笔板着脸看我“傻笑什么?”
“见了陛下高兴。”
他冷哼一声不理我,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一些。我就坐在旁边这么看着他。别说,这个人好象看上去顺眼多了呢,特别是昨天晚上抱我上榻的样子,尽管冷冰冰的,但是那一瞬间感觉好温暖啊。
所以说,男人只要又帅又有钱,哪怕挺缺德,也是可以用来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