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事情。可是,即使这么淡淡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可是后来,李斯却不来了,因为学馆有人传闲话,说他私自在学馆附近养小妾。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喜欢被人这么说三道四,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孩子因为自己清名受损。
刘兰姬想了半天,决定再去学馆里找他。
到了学馆,报上名字,里面的人直接送了一个钱袋出来,只说了一句话:“李公子说他最近太忙,这些钱姑娘先拿去用。”
刘兰姬不是为了钱来的,她只想见到他,可是他却在故意躲着她。刘兰姬想要永远留住他,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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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以每天见他,你就要给他下蛊?”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不,”刘兰姬笑了“给他下蛊的那个人是你。”
她的眸子黑得象两团漩涡,她的嘴唇抖动着,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情蛊只能给钟情的人下,对于无情的人永远是不管用的。他不爱我,我下不了蛊,但他是爱你的,所以……那份蛊早就已经在他的骨子里,我只是用我的手段将那份情蛊唤醒而已……”
她的笑容冷得象个女鬼,我冷眼看着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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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着雨,李斯和韩非相对而坐,案几上是一壶热酒和几份小菜。
“李兄……请……请……请……”韩非连说了三个请字。
这位贵族公子锦衣华服,头顶上那顶帽子足有半尺多高。此人心高气傲,在这学堂里只看得起两个人,一个是老师荀子,一个是学弟李斯。两个人过个几天便要出来喝场小酒,无拘无束地高谈一番。
只是今天这两个人的兴致都不太高。
一来,因为天气不太好,刚一坐下来天就开始下雨。
二来,因为廊前站着一名女子,一直撑着把雨伞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也不走近,也不离开。
韩非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李……李兄来此……也有……有……有……”
“两年有余。”李斯接口道。
“非从未问及……兄……兄……兄长……年……年……年岁几……”韩非又问。
“年近而立。”李斯道。
“哦?”韩非将李斯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长……长……吾……三……三……三……”
“是,某虚长三秋。”李斯笑了。
“可曾……婚……婚……婚……”
“没有。”李斯依然淡淡地答。
韩非看了看门外那名女子,也不再多话,幸亏是和李斯聊天,他说了一半李斯就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和别人聊,真是要把人给累死。
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敲打在地面上,隔壁的伶人和筑清唱,曲调婉转凄冷,在这飘着雨的夜里,却很是应景。李斯闭上眼睛在案几上和着拍子轻轻敲着自己的手指。
韩非喝了一口酒,突然问:“仁兄……欲……何……何往?”
李斯抿了一口酒:“还楚!”
“兄……欲……欲事……楚……楚王否?”韩非又问。
“还乡而已。”李斯笑了。
“兄有此……高……高才,却归……乡……乡野,岂不可……可惜?”韩非一着急,好象说话倒是更利索一点了。
“斯本为乡野之人。”
“可……愿随……随某……归……归韩?”韩非满脸热切,面对这个朋友 ,他的心里只有诚挚的欣赏,没有丝毫妒忌,但是他也知道李斯的高傲,他的邀请,注定要被否定的。
“不。”李斯淡淡地答道。
意料之中,韩非不再强求,低下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垂了眼睛又喝了一杯酒。
李斯看了他一眼,将他面前的酒杯添满。
韩非叹了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闭上眼睛轻声唱道:“就此一别离,谈笑各一方,百般相见好,莫逢在沙场……”
韩非虽然说话口吃,唱歌却是连贯的。
李斯看着他,默默地给他面前的杯子里又斟满了酒:“百般相见好,莫逢在沙场。”
韩非举杯与他一碰,二人一饮而尽,相视大笑,然而这笑中却饱含着苍凉。大争之世,谁能说得准?今天我们还是兄弟,明天或许就是仇敌。李斯说他要归隐山野 ,这让韩非着实惋惜,却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这位兄长的才干他是明白的,万一他与韩国为敌,那还真是个大麻烦。
雨还在下,那个女人还在等,李斯依然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她一眼。直到酒肆打烊,两位朋友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刘兰姬追了上去,轻唤一声:“李公子……”
李斯一脸淡漠,并不作答,扶着韩非上了旁边的一辆马车,自己也作势抬脚要上车。
刘兰姬在他身后轻唤了一句:“李公子,你为何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