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是他带了我来,这一路上,他对我嘘寒问暖,呵护倍至,好希望那一条路永远都走不完……”刘兰姬如梦般呓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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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到相府住下,却将刘兰姬就近安置在一处宅子里。
吕相邦亲自接见了李斯,见过之后却也不过尔尔,感觉他并不如传闻中那么见识广博,心下略有些不以为然,却见他那一手字却是写得极好,于是让府里的人妥善安置了一下,让他多做一些书面誊抄的工作。
食禄不低,还有假期,短期之内,李斯对此非常满意。
这一天他又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却意外地发现,门前停着一辆轻巧的车驾,依稀觉得这车驾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他走进宅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李斯,好久不见!”嬴政走过来,一把揽了他的肩膀。
李斯笑了,这么久不见,几乎忘了自己在大秦国还有这么一位朋友。
“朴豆,去备些上好的酒食来,我要与秦王共饮。”
“秦王?”刘兰姬掩了口,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却见那位年轻人盯着她的脸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刘兰姬忙不迭地答道“是,妾马上就去。”
刘兰姬慌慌张张地提了篮子引着一名小婢子出了门。
嬴政盯着刘兰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你叫她什么?她怎么长得和赵宣玉那个丫头那么象啊?唉,对了,赵宣玉呢?你找到她了吗?”
李斯一呆,心下突然一凛,嘴里喃喃地说:“赵宣玉……赵宣玉……她……她……”
嬴政看他脸色不善,已经猜出了**分,赶快将话题岔开。
老友重逢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嬴政明显发现李斯说话有点吞吞吐吐,辞不达义,思绪似乎也不象往常那么连贯了。
两个人只得聊了些常日里的闲话,却并未深谈。
时至傍晚,嬴政辞别,李斯亲自送他出门。
嬴政回头一笑:“李兄,善待嫂夫人哟。”
刘兰姬羞怯地一笑,李斯却神色恍然。
嬴政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走出很远,嬴政回头冲着身后打量了一眼,只见李斯正被刘兰姬挽着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嬴政皱了皱眉,向身边的莫庸低声交待了一句:“查清这个女人的底细,李斯现在很不对劲儿。”
送走了客人,刘兰姬却是呆了,手里拿着块旧布收拾案几,眼睛却怔怔地盯着一个地方,过了半晌又抬头问向李斯:“公子,适才这位公子真的是当今的大秦王政吗?”
“嗯。”李斯也有些魂不守舍。
“少年君主,英姿伟岸,气宇不凡,大秦王果然名不虚传……”刘兰姬连声赞叹道“公子既然与秦王有这么好的交情,为什么不来辅佐秦王呢?”
“你让我辅佐他?”李斯盯着刘兰姬的脸慢慢皱紧了眉头。
“是啊!”刘兰姬红光满脸“以公子与秦王的交情,不说谋个上卿了,哪怕去朝中谋个下卿的职位,也好过在相府上当个舍人啊!”
李斯看着她的脸,皱眉不语。
“公子……常言说得好,诟莫大于贫贱,哀莫大于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刘兰姬一边说就一边迎了上来一把握住李斯的手“公子有这么高的才学,又有这么好的门路,何苦于别人门下作一走狗呢?”
“你说什么?”李斯突然虎了脸。
刘兰姬自知失言,赶快掩了口,陪上笑脸偎过来,柔声道:“妾身失言了,公子莫怪。”
李斯盯着她的脸冷冷地闪到一边说:“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第二天,李斯便搬去相府居住,再也不回宅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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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若是不解,他离不了你多久的吧。”我问刘兰姬。
“对,”刘兰姬对着我抛了个媚眼,低下头咬牙冷笑“所以,他要么回来,要么------死!”
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发出了毒蛇一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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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斯没有再回来,也没有死,因为莫庸去相府里找到了他,并且把他接到了王宫里。
“陛下突然请臣过来,有何贵干?”李斯看着嬴政大惑不解。
嬴政不说话,只把手一摆,一位须发皆白的太医走了上来,一把握住李斯的手腕。
片刻之后,太医松了手,抬眼问道:“公子近段时间,是不是经常无缘无故地心内焦灼不已?”
李斯呆着脸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侯,可曾吞咽困难,不思饮食?”太医又问。
李斯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深夜难以入睡,神思动荡?”
“对。”
“胸有积物,咳嗽带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