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他苦笑了一声。连说话的调调都和她如出一辙。
雨过气温骤降,山间尤其寒冷。昏睡的苏浅打了个喷嚏,悠悠睁开眼来。上官陌脱下身上的外袍,罩在苏浅身上。
“醒了?”上官陌嘴角一抹温柔的笑,眸光清润看着她。
月隐月魄楚飞齐齐惊喜地呼喊了一声。
苏浅缩了缩脖子,又缩了缩身子,整个人窝进上官陌怀里,黑亮的眸子看向身后三人,答应了一声。
上官陌眼眸黑了黑:“你眼里就看不见我?”
苏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缓缓悠悠道:“做了那么长一个梦,从出生到现在,梦里面全是你,看得乏了,换换。唔,好冷,快些回城吧。在这陵墓前愣什么神。”
“下山的路被封死了。”上官陌皱了皱眉,幽幽看着苏浅。
“不是会轻功的么?”苏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为了救你,耗尽了内力,如今施展不出轻功了。”上官陌抬眸看了一眼被树木乱石堆积得满满当当的山路,小小地蹙眉委屈。
月隐月魄把头撇向一旁。现在连撒娇这样的烂招数都学会了,太子殿下真是,很让人说不出什么了。
苏浅白了他一眼,耗费内力是真,施展不出轻功,哄谁呢。哼唧着道:“那你还能抱得动我,诓……”意识到说错话的时候,后面的话硬是哽回肚子中,却已晚了,上官陌倏地松开了手,她直剌剌往地上掉去。足尖在地上一点,险险在原地打了个转才站住身形。
苏浅却没有因此生气,深深看了他一眼。故作轻松是真,心疼也是真。习武者的内力不是说给谁点就给谁点那么简单的。内力如同寻常人的元气,动内力便如动元气,是极耗损身体的一件事。手臂绵绵软软往他腰际一搭,宽大的男式长袍将两人裹住,足尖一点:“嘻嘻,既然累了,那就由小女子代劳吧。”话落,身形已如一缕轻烟般向山下掠去。
上官陌的唇角就勾了勾,弧度若一弯新月美好。手掌很自然地贴上苏浅纤腰,将身上的重量很好意思地交给了苏浅。
月魄三人惊异苏浅刚还是一副将死的模样,如今便已活蹦乱跳,轻功还丝毫未受影响。这身体恢复得,神速啊。惊异之余,却也没忘记施展轻功追赶。
殊不知,苏浅并非毒发,只是受不住春染之皇吞噬小蛊虫后躁动带来的冲击才昏迷。春染之皇触觉极其敏锐,在轩王尸身暴动之时便已感受到小春染的气息。当时苏浅意识就有些迷乱,上官陌第一个察觉。把脉时只以为是要毒发,当时心便灰了,却不想只是春染之皇察觉到有同类在躁动而已。虚惊一场。及至春染之皇吞噬了小蛊虫之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躁动。从在轩王诈尸现场,她一直靠着坚韧的毅力硬扛着。对上上官闲,她驱动内力引出蛊虫,却是再也扛不住蛊虫们对她身体的冲击。后来,上官陌以内力将蛊虫压制,她不再受冲击,自然就好了。且身体受了上官陌大半内力,此时轻功实比平日好许多。
一行五人,四条影子,二十里山路并没用太久。
回到城门时,城下一辆马车,车前懒懒坐着一朵娇艳的赤金牡丹。赤金牡丹正是克三皇子上官克。
“你为什么在这里?即便不是楚国人,看到这么悲惨的场面不是该施一施援手么?”苏浅稳下身形,将外衣披在上官陌身上,极其不满地瞪着上官克。
上官克懒懒看着苏浅,一脸莫名的表情。半晌,才悠悠道:“上官皓月来得及时,城内所受灾难并不大。”他话未落,苏浅心先安了安。上官皓月来了,他是冥国少皇,应该很懂那些破术,这很好。
又听上官克既悠且幽地道:“楚渊不放心你,怕你死了,差我来接。我赶着车没法走山路,所以只好等在这里了。”
苏浅连他后半句说什么也没听,就拉着上官陌躬身上了马车。她此时身体很好,但上官陌需要休息。她自然是第一个先考虑上官陌。
当是时,月魄公子很狡诈地装了一把受重伤,爬上了马车,赶车的重任就落在了克三皇子身上。
克三皇子坐车是一把好手,赶车却实是一把烂手。一路上掉了三次排水沟陷了五次烂泥塘才将马车赶回太子府。到府上时人尚平安,车已散架。
月魄被苏浅迁怒罚将被雨浇过的花园重新翻一遍土。
更鼓声声。已至丑时。门外传来凌乱的声音。楚渊惊觉时,一朵鲜艳的牡丹在他身后鬼魅般出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擦着吊桥飞掠回了归云苑。他没看错的话,那牡丹上沾满的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