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锦荣公主到了极限。今日不撕破脸皮,只怕未来有的烦。也要给她皇上舅舅上上眼药了。
楚鱼战战兢兢地挨着她,又楚楚可怜地唤了一声:“浅姐姐,我,我知错了。”
苏浅推她一把,往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了距离,冷声道:“我不知你为什么求着我不求着克王爷或者你太子哥哥,你认错也该是向他们认,而不是向我认错,或者,你觉得我们关系比较近?”
楚鱼咬着下唇,摇摇头,又点点头。唇瓣被咬得发了白。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不想被休?”苏浅挑了挑眉。既然楚渊不说话,她觉得,她代他行使一下权利他当无话可说。
“我,”楚鱼欲言又止。若说想嫁,那是违心。上官克就是个纨绔公子,花心大少,嫁给他,一生就算毁了。若说不想嫁,毁了这桩联姻,她死也不能赎其罪。她踌躇着,心里希望能有个完全的办法,可以不必嫁也不必死。她将这个希望寄托在苏浅身上,委实是因为没人可以寄托了。她听说,醉春楼是苏浅的地盘,她想着,如果她动了她的人,她应该不会放过她,杀她不至于,但会毁了她的一生。她赌她会毁了她和上官克这桩姻缘,令她从此成弃妇以泄心头恨。她再赌她会保全她一命令她终生不好过。然这个赌注下得委实很烂,苏浅若果真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大概会遂了她的意。但苏浅这人从小被算计大,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最擅于的就是反算计。
“我想嫁。”她狠了狠心,道。心里寄希望苏浅因恨不会让她如意。她说想嫁,苏浅她就偏不让她嫁。
苏浅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算计。若是知道了,少不得会嗤笑一声,“这点道行。”她若心情高兴时说不定又会教一教她,所谓的计谋是将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计算在内牢牢把握,而不是像赌博一样开大开小全凭天意。
苏浅此时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第一,她要为她的人讨回公道。她的字典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道理行了凶却不被问责。
“克王,给个面子。”苏浅笑嘻嘻道。
上官皓月楚渊上官克全目光烁烁望向她。这算唱的哪一出?求情是这个求法?
“我是你准弟妹,给个面子。”她又道。
“……”上官克无语地望着她,一张脸黑了又黑。
楚鱼低眉敛目,心里却有一喜。这个节奏,分明是不想她嫁,求情都求的没个诚意。
正欣喜间,却听苏浅话锋一转,“人家也算美人一枚,且又是金枝玉叶,而且,两国已交换国书,定了婚约,你的个人的休书不管用的。这样吧,我给你个面子。”
众人都抽着嘴角看着她。说话间将求人家给她面子就变成了她给人家面子,这女人……没谈过判吧。但她说的还真是个道理。楚鱼的心沉了一沉。
苏浅续道:“你不就是气她伤了夷陵姑娘么?这简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将她打六十大板扔到刑部大牢里,着人好好管教,不到婚期就不放出来就是了。若还觉得不解气,就再加二十板子。克王,如何?”
上官克望着她,桃花目中颜色幽深幽深的。
另两人望着她,心里想着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楚鱼腿软了软,恨意陡生:“苏浅,你,你好狠毒!你如此害我你,你,你不得好死!”说话失了分寸失了理智。
苏浅笑了笑。“锦荣公主这话说的真不地道。我救你,你却这般骂我咒我,二舅舅二舅母教的你好规矩。呵,也罢,既然是不稀罕我救,克王,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这事我不管了。”
楚鱼软倒在地。将希望寄托在楚渊身上,泣不成声:“太子哥哥,她这是假公济私!太子哥哥,你别信她的,你饶了鱼儿吧。”
楚渊沉默了半宿终于淡漠出声:“你应该感谢她救活了夷陵姑娘。不然,你就不会是挨板子这么轻的处罚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上官克忽然璀璨一笑,“好,我就承你这个面子。不过,板子要上菜市口打,选个黄道吉日,本王亲去监督执刑。”
苏浅搀住楚鱼,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扶到软榻上按坐下,附耳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虽是附耳的话,却并未避讳在座的诸位。诸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