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学堂多多出力了。”
众人没想到还有工钱可以领。本来如滔滔江水的感激之心如今泛滥成了汪洋大海,滚滚的。只差没山呼万岁了。但他们也是有点见识的,知道这要是呼出万岁二字,只怕会害死他们这美丽聪慧温柔端庄菩萨心肠的惠王。
他们就没有山呼出来。
苏浅这厢交代完,刚要去石亭中和阮烟雨相会,远远的却瞧见一个白影子,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淹没在人群中。她隔着阮烟雨向那个身影走了过去。阮烟雨抬起胳膊刚要挽住她,却见她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就擦着她身边过去了,胳膊半天没放下来。
有着病西子般的柔弱小身板的,自然是这四王爷府的前主人,楚梦。
今日归云苑的所有人都到了场,苏浅唯独没有带楚梦来。倒不是苏浅对她心有芥蒂瞧她不上,也并非心虚自己把人家家弄成了个学堂。她那夜一夜未睡,多想了一些。其中一件就是事关楚梦和她的老家。她有意让楚梦做这女子学堂的夫子,但又怕她来这里教课触景伤情内心郁卒,迟迟不敢和她提起,连让她来这里喝酒吃肉吹冷风都不敢。却不知什么时候她自己跟了来了。
楚梦远远瞧见她,小碎步迈着就迎了上来。“浅姐姐,我私自来你不会怪我吧。”
苏浅扯出抹笑来,“说什么傻话呢。你来我很高兴。只是今日这人山人海的,你也没法四处逛逛。我们刚要回去呢,那帮大爷大姑们受不住了。你是要再待一会儿么?那我们就晚一点走。我陪你走走也好。”
楚梦浅淡一笑,道:“也没什么好逛的,生活了十六七年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里有什么。我来不是为了来缅怀过去临风洒泪的,我是有事要和浅姐姐说。”
苏浅没想到楚梦来找她说的事,正是她不敢同她提起的事。她思虑了好久没敢说,人家却说得轻轻松松。还有点小自卑:“浅姐姐,你不会嫌我不够格吧?我虽然是做过许多错事,但我如今改过了。而且,我从小琴棋书画都学过,虽算不上精,但对于教那些孩子来说,我觉得还是可以胜任的。”见苏浅不语,她忙又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道:“浅姐姐,我本来是想着这一辈子就常伴青灯古佛了,但我从杏儿她们那里知道,原来浅姐姐你不但要办女子学堂,还要招女夫子,我就想,与其做个吃斋念佛的废人,倒不如为别人做点事。别的我也不会做,这夫子嘛,我觉得可以试试。”
苏浅有点不大好意思了。人家都懂得说自谦的话,她却从来不知道怎么说自谦的话。这就是圈养和放养的区别啊。她知道这些日子楚梦一直在帮那四个丫头编纂教材,她早就属意她的才华。考虑到要顾及这是个还不那么开放的社会,终究男女有别,女子学堂还是要先用女夫子。待以后都能接受了再用男夫子也不迟。但这个万恶的社会啊,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上哪去凑些女夫子来?单靠那四个丫头也撑不起来啊。楚梦无疑能解她燃眉之急。
这个燃眉之急解得还真是很及时。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使唤楚梦为学堂的事出力了。想到这里心脏就雀跃了一下。
“你能来很好。我也是希望你来的。但我怕你面对这个宅子心里会不舒服。”苏浅拿捏出一点担忧的表情来。
楚梦却笑了,像个小姑娘一般。苏浅想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此时做出的这般笑容,才符合她这个年龄。过去她见到的她,都太过少年老成了,她那时都忍不住想要在她脸上揪一把,将她那副老成的表情给揪掉。楚梦道:“我能重回这里很高兴啊。那半年想来都不敢来呢。”
人家是这样想的……
苏浅想,她果然不适合替别人操心。她操心的和人家考虑的,也忒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了。
阮烟雨气冲冲地找了来,指着苏浅脑门开了腔:“你这是要借过生辰整死我们不成?你去看看那几位美男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苏浅有一丝懵懂。她是有想蹂躏美男的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若说付诸行动,她自认从来没干过。“我怎么折磨他们了?”
阮烟雨瞪着她,气得气都喘不匀实了。“那些都是温室里养大的大爷大姑,什么时候冷风里喝过冷酒了?你就准备他们回去集体风寒让你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