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视前方不敢看他戏虐的眼神,支吾道:“呃,是吧”怕他想多,又此地无银地解释道:“你知道我一向怕热。”
上官陌忽然道:“我征询过岳父大人的意思了,他已同意了我们的事。”
苏浅有些懵怔,这句话说得忒突兀,这声岳父大人叫得忒顺溜,这句话表达的意思也忒含糊!“你的意思是?”苏浅迷迷瞪瞪地接口就问。
上官陌侧着脸望着她,声音有些紧:“我的意思是,我把你的解毒过程都去信告知了岳丈大人,其中包括你我身上依然有情焰蛊的事,并征求了他的意见,可否先,先解了蛊毒。岳父大人说,事急从权,可便宜行事。我以为,岳父大人的意思就是,咱们可以先洞房,再大婚。你,你的意思呢?”
苏浅一头往地上栽去,他将她稳稳捞在手中,搁回到秋千上,她又一个高蹦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语不成句:“你,你你你,你居然连这样的事都问得出口,还是问我的皇爹你的未来老丈人,你们,你们真是,他居然连那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一个为少不恭,一个为老不尊!”
上官陌看怪物似的看着她:“这种事不是由我问,难道要由你一个女孩子来问么?”
苏浅无言地看着他:“这样的事你干嘛要问他同意?直接问过我不就完了?”
苏浅只觉今夜脑子一片混沌,胸臆间的怒火熊熊燃烧,烧得本就混沌的脑子更加含糊不清。什么花前月下,什么疏散郁结,此刻全从她脑子里被摒弃,眼前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精明了一世的男子,干的这叫个什么糊涂事?
上官陌却未容她多想,拉起她就往卧房走去。
苏浅顿时炸毛了,蹲在地上不肯往前走。脑子里如一锅沸粥:他,他这是要直接拉她去洞房的节奏么?虽,虽然自己今晚安的也是这个心思,但是这般猴急的节奏,怎么能让人接受得了!
上官陌好笑地望着蹲在地上的她,一双水墨般的眸子充满揶揄:“这样赖皮,难道是没玩得够秋千?那我们不妨多住几日,你明日可以玩一整天。”
苏浅低着头,脸埋在他的手心里,身子蹲成一团,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唔哝不清:“我,我要散步。我今晚吃得撑了。”一颗心却不知为何跳得极快极无节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她将膝盖抵在心脏的位置,试图以此压制心脏的不听指挥,但这样的压制竟有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的效果,心跳声大得似乎可以听见。
上官陌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你真的很在意我拿这件事问岳父?其实我也很在意这件事由你先开口来说。苏浅,你今晚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
苏浅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了。将各种记忆和思绪炸得稀碎却并没有炸成浆糊,她却还能清晰地感知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会认为上官陌他有郁结呢?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圆房一事上会胆怯呢?那个人是上官陌。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各种筹谋于胸怀,脑子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好使,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小事上犯糊涂呢。果然还是自己太幼稚了吧。
她又不服气地想,自己确然是幼稚了一点,但这件事上他确也是犯了糊涂的,他怎么能拿这样的事情去请教她的父皇他的未来老丈人呢。大家在这件事上犯的糊涂是不是可以算扯平了?
但她并不想扯平。她觉得,自己是女人自然可以做些赌气蛮横不讲理的事。
上官陌俯下身来,如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水墨般的眸子望进她的眼睛里,声音温柔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苏浅,你这样怀疑你相公的能力,真的是令人有想要揍你一顿的冲动。”
他这个姿势,却十分眼熟。从前似乎在某些影视剧里见过太多。可是这个动作,那时看别人做不觉有什么,但此时由他做来,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他说的那些话,她便没有听得甚清。
上官陌顿了一顿,“不过,今晚,我还是很开心。”再顿了一顿,“但有些事还是由男人来做的好。你要做的就是等我做给你看。”
苏浅一阵迷糊。这样的上官陌,确然是她一贯认识的上官陌,看似温润无害,却比什么人都霸道嚣张。原来他一直都不曾变过么?却原来,一直都是自己想多了么?因为解了身上的毒,所以心理上也产生了变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