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誉兵发三十万于九颍河畔讨伐你西月,你区区十万兵便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愿,接下来的棋盘你也能掌控如初,不会断送了她的心力。”声音冰冷如冰,随着话音落地,明黄的身影已飘然远去,消失在庭院里。
苏浅进来时,手中并没有酒,也没有菜,清泠泠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上官陌冷然清俊的模样,他不开口,她也没开口。半晌,他冷淡的目光望向她,“你的表哥刚走,你现在追上去送他还来得及。”
苏浅想说一句“已没什么可送的了”,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愣了片刻,转身出了门。
上官陌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薄唇紧抿,久久未松。
楚渊的马并没有跑太快,苏浅追上他也不过用了一炷香时间。他掣马转身,脸上淡淡笑意,不过是说了一句:“又不是不见了,何必追出来让他吃醋?”
苏浅沉默着不语,如水的眸光只是浅浅淡淡落在他身上,半晌,才道:“表哥曾答应过我的话可还算数?”
他答应过她许多事,然她此时问的,不过是让他敞开心胸,另觅良人那件事。她未明说,他却已明了。
楚渊不语,看向道边新叶已舒的垂柳,黄黄绿绿的,弯眉一般的嫩叶。那里已是一派春光。
“那一年群英聚会楚国皇宫,我曾问过陌太子,浅浅你要的是这天下,他是否也有此意。他说,你心里装的是天下,他心里装的不过一个你罢了。”良久,楚渊端坐马背凄然出声。清泠的面容越发令人读不懂他的心。
“浅浅,保重。”随着话音落下,一人一马已消失在柳荫古道。
苏浅神色恹恹地策马回程,推门入院,却见上官陌仍坐在中厅,冷然清俊的模样一如她离去时,似乎从没改变过。她心脏咯噔一紧。
小步紧登登地蹭到他面前,想要抬手抚平他深锁的眉眼,却被他通身散发的冷意将小手冰封在半空。她迟疑着进退无措,却听上官陌声音似绷紧的弦:“苏浅,你为我可以做到哪一步?我,即便是中了别的女人的情蛊,即便是千般艰难万般险阻,也没有想过把你推到别人的怀抱里,也没有想过要别的女人。苏浅,可以为了我下嫁别人,做别人的皇后,是么?原来,你竟可以为我做这么多么?为了我,已经没有底限了么?”
苏浅一时呆怔住,望着他说不出半个字。
春光和暖,她却如置冰窟。时光似凝在指间,再翻不过去这一刻。
眼眶里汪出两汪水泽来,水泽无声滴下,似断线的珠子。为什么会哭,是委屈?是伤心?是疲惫?这样无声的哭泣却让人撕心裂肺般疼,上官陌一瞬不瞬望着她,面容清冷,话语更冰冷似初春的雪:“苏浅,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什么还会有泪水?你从前在我面前的柔情娇弱,我竟不知你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冰凉的手指覆上她的脸颊,擦拭泪水的动作丝毫不见温柔,她的泪水却如止不住的洪水,肆意泛滥,沿着他的指尖倾泻。
上官陌眉目清冷,修长的手指扯住她的衣袖,猛不丁将她扯落怀中。
苏浅被迫坐在了他腿上。这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却叫她更无措。
苏浅呆滞着不知要如何,他冰凉的唇瓣却已落下,惩罚般落在她的眉梢眼睫,亲吻她泛滥的泪泽。这样粗暴的他让苏浅心底浮上丝丝惧意,身体忍不住在他掌中颤栗。他却似不曾觉察,依然故我,唇齿啮咬过她绵软清凉的唇瓣,一丝血腥味立即在齿间蔓延开来。
苏浅痛得闷哼一声,上官陌却将她猛地推出怀抱,冷然的甩袖就走。
苏浅踉跄了两步,扶着椅背站稳,脸上的泪痕早干涸,干涩的双眸望着他孑然远去的背影,苦涩从心底直涌上唇齿间。抬手摸了摸被他咬破的唇角,苦意蔓延开来。
上官陌却去而复返,修长的手臂揽住她纤腰,不容她分说,已带着她掠出中厅,掠过庭院,飞身落在院外一匹骏马上。
魅惑的青年面色冷峻,由着骏马脱缰,飞驰而出,不择路径。
春日的风虽已暖,却耐不住骏马驰骋如飞,风刮过脸颊,生疼。苏浅白皙的脸颊被风刮得晕红,却犹如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