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的住处。苏浅顾不得包扎一下胳膊的伤处,滴着血就掠进了上官陌的府邸。慌乱之中甚至没有走大门,直接翻墙而入。
她速度快极,府中的侍卫甚至没有丝毫发觉。
上官陌一贯爱住正殿,她大略看了一下府邸布局,直接朝正殿飞去。
门口两名侍女,看见血淋淋飞进来一人,惊了一跳,虽训练有素还是小声惊呼了一声。苏浅皱眉打量了两名侍女一眼,并不认识。她和上官陌都没有往门口放侍女的习惯。她却没有多想,只想着可能是因为上官陌伤得重,需人服侍。
“上官陌在里面?”她皱眉问了一句。
两名侍女战战兢兢,虽然没见过她,但看苏浅那般气度和容貌,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在,在里面。但,但是……”
苏浅没容两人哆嗦完,已经推开两人,大步走进房间。
步入卧房,她一怔。
卧房的景致,何止香艳二字了得。
宽大的雕花床上,上官陌仅着贴身的里衣,静静躺着,容颜如清透的玉,虽清瘦已极,但风华不减,一双眸子闭着,长长的睫毛覆出两朵蝶翼般的清影。
床边,床边是衣衫半解满面娇羞的上官闲,手正搭在裙带上,边解边要往床上扑去。
苏浅只觉气血上涌,一口腥甜在口中蔓延,她生生将一口血吞了回去。小腹传来微微疼痛,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小腹传来的感觉,那是!她陡然一惊,瞬间,已是满脸泪泽。
那是胎动,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她的手在小腹上颤抖,欢喜已胜过一切。
但眼前的事不容她逃避。她甚至不能给自己时间好好享受这样激动人心的重要时刻。
“苏浅!”上官陌已从床上翻身起来,一把推开上官闲,奔至她面前的步子踉跄不稳,差点歪倒在她身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
上官陌痛苦地紧锁双眉,脸色苍白如纸,伸手拉她的手,声音沙哑急切:“苏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解释?多么可笑的字眼!他风华绝世覆手天下的上官陌竟然也会用这个字眼!
但为什么笑不出来,心还一点一点缩紧地抽痛?
苏浅手往后一抽,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上官陌,你我十几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该清楚。你觉得我会想什么?女色于你来说,不过是浮云粪土,尤其面前这位充其量也就是沾个女字,和色字还差得远呢。”
她看见上官闲怒形于色的样子,讥笑了一声,继续道:“但是,上官陌,纵然今日你什么也没做,全是这个女人在自导自演一出大戏只为给我看,我们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苏浅。”上官陌哽咽了一声,声线如紧绷的弦,似一扯便能断。
苏浅下意识地手贴在在小腹上,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一下。
这是孩子不安的反抗么?她心里一阵钝痛,泪水忍不住肆虐。
她心里无声地念叨:“宝贝,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也没办法。”仰起脸来,任脸上的泪泽奔腾,继续道:“为什么每次都要给她演戏的机会?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她有机会伤害我?就算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就算我心里知道她丑人多作怪,可是,上官陌,你难道没有觉出自己对她的不一样么?你何曾让别的女人如此近过你的身?为什么每次她都是那个例外?”
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掩饰不住情绪。即便是此刻不想在他面前流泪示弱,偏生眼泪不争气得像断线的珠子滑落。
看着他,百炼钢的心瞬间化成绕指柔。
他从来就是她的劫数。
上官陌打断她的话,声音发急:“苏浅,她与你一前一后进来,我根本还来不及做反应,你就已经进来,你不能这样误会我。以前确然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但这一次不是,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你不能就这样撇下我走掉。”
他如今能这样站在她面前,已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来的时候,他尚处于昏迷之中。但即便是昏迷,他也能感觉到她进来的气息。他从昏迷中挣扎着醒过来,因为她来了。她终是放不下他,来了!
看着她覆在小腹上的手,心似被千刀割过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