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判断上的失误,便有可能导致不可收拾的结果,今日这错犯的大了。
上官陌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也是关心则乱。这一次就不责罚,下不为例。”
小郗单膝一跪,十分严肃:“谢少祭司不罪之恩。”
上官陌摆了摆手,道:“大约会在接近苏国的地方,你且小心注意。”
万事皆在少祭司的预料之中,小郗崇拜地望了他的少祭司一眼。
船行几百里,接近苏国边境,已是戌时。时值暑夏,这个时辰,天也只是刚刚擦黑。小郗出了船舱,站上船头。
河岸上,一行十数人一字排开,看气势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为首肃然站立的,正是他们冥国的大祭司、西月的皇帝上官屠。
小郗心里默了一下。主子料事果然如神。
他在船头单膝跪了下去,“参见大祭司。”
上官屠不曾看他一眼,更不曾让他起身,他有些尴尬地跪着。
上官陌抱着仍然沉睡的苏浅走出船舱,温声道:“小郗,起来。”话音落,他已抱着苏浅遁离船头,跃到了岸上。
小郗身形一掠跟了上来,护在上官陌一侧。
“父皇。”
上官陌极是淡然。
上官屠冷哼了一声:“还知道朕是你父皇!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自然是知道的。儿臣要去苏国,送苏浅回家。”上官陌言简意赅。
上官屠暴怒:“竖子,你倒是有脸说出来!为了这个妖女,你真是什么都敢做!”
上官陌却是淡然如常:“父皇见谅,儿臣并非什么都敢做,儿臣做的,也并非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还请父皇给儿臣一条路。”
他要的,自然不光是眼前的路,还有他和苏浅未来的路。
上官屠却是不光不想给以后的路,眼前的路也不想给。他冷哼一声:“竖子,今天你休想从朕面前过去!不但今天,以后,你也休想和这个妖女在一起!”
他心里暗喜,今日确然是个好机会。苏浅昏睡不醒,他的儿子重伤未愈,只郗道凌一个人是个健全的,凭着他和他身后的一列高手,拿下这三个人,应不是问题了。
诚然,他要杀的,不过是苏浅一人罢了。
上官陌眉心轻微一蹙,他并不想和他的父皇动手,但如果今日他逼他太甚,他也不介意重演冥国那一幕。
“父皇,儿臣执意要去苏国。”
他冷然地、一字一句地道。
上官屠蓦地拔剑出鞘,“今天,要么交出妖女,随朕回西月,你还是西月太子!要么,你就胜过朕手上的剑,从此,父子情断,你去你的苏国,再也不是西月太子!”
这话一出,上官陌倒还淡然,身旁的小郗却不淡定了。
小郗不理解,就为了一句不晓得真假的谶语,大祭司就要这样赶尽杀绝,未免对他主子怀里的女子太不公平!也未免对他的主子太绝情!
小郗跪了下去,态度诚恳地道:“大祭司,属下恳请您念在少祭司对少夫人的一片心,不要这样。”
上官屠冷眼瞧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跪在这里替他们求情?滚!”
小郗倔强地跪着:“属下身份卑微,自然是没有资格的。但今日大祭司这样逼人太甚,属下斗胆,要为少祭司说一句!少祭司和少夫人不过是相爱而已,大祭司要这样赶尽杀绝,一面是爱的人,一面是亲生父亲,这让少祭司情何以堪!”
上官屠不等他说完,一剑砍了过来。
头顶上一阵凉风呼啸而过,小郗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直握在手上的剑也就噌地出鞘了!
但终归是主仆有别,小郗并不敢下死手,很快便就落了下风。
上官陌忽然冷冷道:“住手!”
声音消弭在打斗声里,战圈里的两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上官陌手上蓦地弹出一样物什,物什穿透强大的剑气,直奔上官屠的面门,上官屠格开小郗的剑,一抬手,接住了。
紫金的印玺,是太子令牌。
上官屠心里咯噔一下。
“自今日起,我便不再是西月太子,父皇请令择贤人吧,反正父皇的儿子多的是!”
上官陌声音极冷,有着不容商议的决绝。
上官屠气得发抖:“你!竖子!”
地上跪了一地上官屠的打手,“太子殿下,请收回印玺!”
上官陌却只是冷然道:“小郗,我们走。”
小郗半句话没说,跟上他的脚步。
上官屠却气怒得连句阻拦的话也没说出来,眼睁睁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
没有他的令,一地的打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并没有一个敢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