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覆巢之下无完卵,陛下当知怎样才是顾全大局。所以,请陛下以后不要再随便以自己的性命相搏。”
上官陌挑眉,声音温淡:“说完了?”
月魄一咬牙:“属下还有几句话。”
上官陌再挑了挑眉:“你继续。”
月魄继续:“帝凤陛下这些年为了帝凰陛下,有多艰辛,属下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帝凤陛下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不惜赌上未来子嗣,只求保帝凰陛下一命。如今苍天开眼,陛下竟然能有了身孕,实在是天下第一幸事。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跟着开心。这个孩子得来多么不易,属下恳求帝凰陛下,以腹中孩子为重,保重自己,不要事事都要亲躬。”
“这回说完了?”上官陌再挑了挑眉。
苏浅手指抚上眉心:“月魄,这回我不想罚你,但也是保不了你了。”顿了一顿,“唔,忘了告诉你,你来之前,我皇爹爹一纸敕旨,将苏国江山拱手上官陌了,如今就算我想事必躬亲,也没那个权力了。”
月魄一瞬惊,一瞬喜,跪地未起:“属下知错,属下自己关禁闭去。”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下次再犯,绝不是禁闭这么简单。去吧。”上官陌淡淡挥手。
月魄直起跪得有些疼的膝盖,俊脸上却是难掩笑意。正待要走,苏浅叫住了他。他一愣,却听苏浅只是说:“吃完了再去吧,暗室里可没有饱饭给你吃。”
月魄心里一暖,嘴角溢出笑来,痛快地答应一声,重新坐下又豪吃起来。
不过是刚咬了一口包子,就听外面啪啪拍手掌的声儿,跟着响起个清冷的声音:“陌儿端得好家教,以下犯上,妄论主子,就只是关个禁闭而已,怪不得传言帝凰陛下手底下的人都是乖张放肆的性子。”
苏浅无奈地在心底里叹了一声。这是在指责上官陌,还是在指责她呢?如果是指责上官陌,对不起,不行。如果是指责她,罢,脸皮厚实,权且一听就完了。但听起来只是借着上官陌在说她,好吧,她苏浅心胸宽广不予计较就是了。
月魄的脸冷了下来,吃饭的动作却未停。
上官陌站起身,朝着进来的人温声:“姑姑。”
苏浅挺着肚子,手扶着椅子扶手,费力地站起,上官陌将她扶了一扶,手贴在她腰际未放下,她微笑:“姑姑。”
月魄悻悻放下手中的筷子,行了个半跪礼:“参见国师。”
国师上官容韵清冷着一张脸走进来,眸光落在半跪的月魄身上,“和主子同桌而食,是谁教你的规矩?”
苏浅不等月魄回答,先微微一笑,道:“姑姑,是我让他坐这里的。不过是吃个饭罢了,上纲上线的就没必要了。”
她看着上官容韵比昨日冷了七八分的脸,猜想着定是昨日夜里往皇宫去的人吃了上官陌的大亏,她这是迁怒来了。
但月魄是上官陌的人,不管她上官容韵是怎样厉害,她苏浅势必不会让她伤了月魄。
但眼下倒也无须真刀真枪对上。月魄才为了她腹中孩子劝了一大通,她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将孩子置于险地。况她向来能用文的,便不会动武。
上官容韵冷冷瞧着她,声音亦是冷如冰霜:“君不君臣不臣,成什么体统?这就是苏国的教养么?陌儿,你倒是真寻了个好妻子!”
望着她发怒的样子,苏浅反倒笑得更温和了。
许多年浸淫在朝堂,无暇别的事情,苏浅于宫斗宅斗上头很是稀松,却练就一副沉静冷然的性子,唇枪舌剑下依然能保持高冷犀利,这样的争斗于她来说不过寻常。
“姑姑何须动怒?不过是个犯错的下属罢了,为他气坏了不值当。依姑姑的意思,要如何罚他才算适当?打杀还是怎样?今日浅浅全听姑姑的。”
上官容韵依旧冷然:“就算是打杀了又怎样?今天有个月魄,难保明天不会有别人。总归是主子稀松,才由得下人胡闹!”
苏浅瞧着她,心里一个冷然的笑。
昨晚,是她和上官陌绊住了上官容韵,但又何尝不是上官容韵绊住了她和上官陌。互相牵制,皇宫才得以上演一部大屠杀。但昨晚并未见出鹿死谁手,所以她还算客气。今日知道吃了大亏,这却是横竖要找场子来了。
“那依姑姑的意思呢?”她倒是还能忍着不怒,唇边攒出个极酽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