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谢谢表哥九颍河相助我们之恩。”
楚渊将她散落的一缕鬓发抿了回去。动作轻软。
看在月魄眼里,全身都冒出腾腾寒气。
楚渊仿若未看见他的黑脸,望着苏浅,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把那株梧桐移栽到无忧殿了,太子府如今改成了学院。今年春天梧桐倒是又开了一树的好花。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去云都,可以去看看。”
苏浅蓦地眼眶就酸了。
记忆浮上脑海,却是梧桐树下一张软榻,软榻上随意而躺的青年双眸微闭。夕阳的光影透过茂密的树叶打在他身上脸上,斑驳陆离,如梦似幻。
不知青年在想些什么,脸上的浅浅笑意彷如沉淀了千万年时光的精华,叫人移不开眼。
那一刻,她终究是有些心动的。
所以,后来他在乾州摆她一道,她竟是无法对他生出恨意。所以,她屡次替他出头摆平他楚国的乱臣贼子。所以,他有难,她拼了半身元气救他的父亲。
上官陌日日摆出个吃醋的样子来,什么人的干醋也要吃上一碗。但其实对于楚渊,他从不曾说她些什么。
终究,上官陌才是那个最宠她的男子。宠到了无以复加。
上官陌……
想着想着,竟又想到了上官陌身上。苏浅有些无奈。
“嗯。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还真是挺想念那一树梧桐花。对了,表哥,若羽她还在对面容韵国师手上,虽然两人如今担着个师徒的名分,但容韵国师这个人,是一再陷楚国于死地的那个人,我怕若羽在她手上不安全,要不,你还是把她弄回来吧。”
如果是楚渊去,想来上官陌可以很快脱困了。
她眼睛里透出点小算计的光芒。她这算是算计,也不算算计,眼里的光芒已经透露给楚渊信息。
楚渊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青丝,眸光落在她硕大的肚子上,语气里含了丝笑意:“嗯,头发长长了,这肚子怎么这么大?唔,放心,一定帮你把人带出来。”
她笑得就略有些羞怯。他这是识破她的用意了。羞怯之后脑子一丝灵光闪过,什么叫头发长长了?他什么意思?这是怪她见识短了?
怒瞪向楚渊。
“姑姑,姑父,侄儿去去就回。”
楚渊朝着上座的苏远之楚宁夫妇微微一礼,告辞出去,经过月魄的身旁,月魄的脸还是很黑。
苏浅朝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他皇爹横了一眼,语气不善:“你女婿如今还困在对面的,还不快去把他弄出来?不然我明天嫁给谁去?”
苏远之淡淡瞧她一眼,“什么时候这么不相信你看上的人了?别忘了,他叫上官陌。从小筹谋算计,撒下一张兜天的大网,就为网住一个你。什么人能困住他?小渊说的还真是不错,头发长长了,见识就越来越短了。”
苏浅气得跺脚,脚落地又放轻了轻——如今这肚子可经不起跺脚。
楚宁温婉含笑:“闺女这是关心则乱,你别取笑她了。”
苏浅更恼了,指着她的皇娘:“你说这一句还不如不说呢。你们就是为了取笑我来的么?还有你,皇爹,那个女人是谁你还记得不?是被你甩的女人!这些年她为祸人间,你敢说不是她当年因你受了刺激失心疯了?”
苏远之瞥了她一眼,声音温淡:“人老了,不记得了。倒是小渊,你支使他去救人,不觉得不妥当么?他楚国那几年因为这个女人可是损兵折将又受屈辱,他是能咽得下这口气的人么?他找那个女人报仇,多半是敌不过那女人手中妖逆之术的,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苏浅有些怔愣。
她皇爹的话就如一盆清凉的阳春水,将她浇醒。
确然是她关心则乱了。楚渊此去果然是危险!
待要催促她皇爹快去,却不知何时她皇爹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心下稍安。
她皇爹是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她自是知晓。当年孤身从昆国皇宫里将她和她皇娘救出,英姿何等飒爽,气魄何等慑人,令她到如今还记忆犹新。后来又替她出头,前往西月将上官屠收拾了一顿。上官屠是冥国祭司,就算天赋差些,战斗指数也不应低于上官容韵,据说当年他被揍得三个月没下得来床,可见她皇爹的本事。
想来上官容韵这次不会敢得瑟了。
她如今可安心等着明日上官陌的花轿来接她了。
一下子人去屋空,月魄也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她皇娘。一双美眸看住另一双美眸,相似的眉眼,竟都有些怔怔。
她经历特殊,一向独立,多少年奔波,能在她皇娘身边享母女时光的时间少之又少。母女情深,却终究是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