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将她往怀中拢了拢,声音微微暗哑:“苏浅,我已经忍了好几个月了,你以为我还能忍多久?”
苏浅脸更红了。
他说的是个甚意思她怎能不清楚。只是,只是现在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啊。轻柔地、不忍地、试探地道:“上官陌,好歹再挨两个月,待我身体好些……这两个月还是让清泽和扶光和我们睡吧。我想和他们多亲近亲近。书上说,小孩子还是应该和父母多亲近亲近的。”
上官陌将她往臂弯里一拢,霸道地:“明天再说吧。我累极了,你陪我好好睡会儿。”
苏浅晓得他的累并非作假。
他告诉她腊月二十日他的父皇上官屠就发动了战争。战争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应付的事。但难的是,一边要调兵遣将,一边还要瞒着她不被她发觉。他定是费尽了心神。也有可能为她落了下风。如今她安全诞下孩子,他才能一心去应付他的父皇。想来她睡着的这几日他必是日夜不分地辛苦着。
苏浅往他身边靠了靠,贴得亲密无间。唇瓣在他眉梢吻了吻,柔声:“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上官陌顷刻之间便陷入了沉睡。
她却因睡得久了,迟迟未能入睡。但也只是静静躺在他的身边,连呼吸都是静谧无声的。深怕呼吸一重会扰了他的酣眠。
不晓得是何时才睡去。醒来时,天光大亮,日光下茜纱窗上的交颈鸳鸯剪纸尤为耀眼。她摸摸身边,被窝是凉的,显然上官陌已去上朝多时了。
她试着喊了一声月隐。月隐打屏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来,身上带着凉气,没敢太靠近她,笑问:“娘娘醒了?我这就伺候娘娘洗漱。”
苏浅睨着她,问道:“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弄了一身的凉气?”
月隐笑笑:“不过是去了一趟小厨房,关照一下娘娘的饮食。小厨房的人虽都是料理膳食的好手,但终究是不大了解娘娘的喜好。”
苏浅点头,问道:“上官陌去上朝了?”
月隐边打热水,边同她道:“今日一早叶清风叶大帅率军开赴前线,皇上去给三军践行了。”笑了一笑,“皇上走时吩咐,这事不必瞒着娘娘你。说你如今分得清轻重缓急了。”
苏浅撇撇嘴,磨牙:“如今连你也拿我开玩笑了。”
月隐哼哼:“这可是皇上的原话,哪里是我打趣娘娘。”
苏浅“切”了一声,“小心着些,日后可别和墨凌做出什么招人笑的事情来,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月隐一窘,没了声音。
想她月隐自然是个自律的,不大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但她那位号称男版苏浅的准夫婿,跟着苏浅十余年,行事风格像极了苏浅,可不是能遵守清规戒律世俗礼教的主儿。如今他没像她们新苏皇帝上官陌一般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苏浅瞄着她渐渐白中透着粉的脸颊,揶揄地笑,笑完后又正色道:“如今宫里有月魄和郗道凌,着实用不了那么多侍卫。且我如今坐月子也理不了事,用不着他。你今日回家看你家那位若是闲着,就叫他领着墨家军去前线练练兵吧。蛮好的一次机会。”
月隐端来热水到她面前,拧了个毛巾给她擦脸,边幽幽一笑:“到底是夫妻,想事情都是一色一样的,抓人的劳力是丝毫也不马虎。墨凌昨天就被点了名,今晨率领十万墨家军和叶大帅一起开往前线了。”
苏浅边擦脸边瞧着她,打趣:“你这个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有怨气。若是不放心墨凌他去前线,你跟去就是了。”
月隐磨牙:“真是越发会上脸了。我若是真跟了去,你是不是就好过了?”
苏浅忙告饶:“别,别,月姑娘,我错了还不行么?你若走了,我真就是两眼一抹黑,抓瞎了。”笑完了,又安慰道:“墨凌他惜命得很,即便是上战场,也不会瞎拼命的。你不要太担心。男子汉大丈夫,一生就算不建功立业,也该一展平生抱负,实现自我价值。墨凌他在我手下被压抑了十数年,如今正是该放浪形骸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了。”
月隐默然。
帝凰她说的都对。但毕竟是一场分别,且心上人他去的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而是刀光剑影的战场,安能叫她不担心惦念?
苏浅将毛巾搁回她手中,道:“叫个宫女来给我摆早膳吧。现在辰时刚过,这个时辰应该还没走,你去送送墨凌去。”
月隐点了点头,走出屏风,对当值的小丫鬟吩咐了几句,风风火火往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