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态何止豪爽二字了得。直看得看得百官眼抽,百姓目瞪口呆,万千将士大呼一句过瘾,壮行酒喝得全如她一个模样。
酒喝完,她例行要和将士们说上几句送行的话,然话未出口,就见城下一马飞奔而来。马上端坐的青年,他其实是有些狼狈的。
狼狈的青年叫做墨翼。
苏浅有些讶异。
上一次大捷之后,战报来说,墨翼他回苏都来了。边疆离苏都快马不过五六日路程,就算是没有一匹像样的快马,骑驴来也不过一二十日的路程。可这位青年却走了两月之久,且还把自己走成这样一副狼狈形容,苏浅她有些不能理解。
狼狈的青年走到月魄身边,说了一句什么,月魄便提着他的衣领子,施展轻功,将他送到了城楼上苏浅的身边。
苏浅瞧着他软趴趴的样子,分明是受了内伤。
“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她蹙眉。
他费力地摇摇手,说话没有中气:“帝凰先别问这个。墨凌有些话让我带给帝凰。”
苏浅眼角跳了跳。墨凌他日日都有战报送来,什么话不能说,要托他带回来?且他一走近两月,什么要紧话怕也是耽搁了。
“能不能让我先和大军说两句你再说。等着开拔呢。你有话咱们回宫慢慢说好不好?”苏浅同他商量着。
他倒是坚定坚决:“墨凌特意嘱我要把这些话带到,想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还是容属下先说完吧。”
苏浅抬眼看看天色,离午时尚有一段距离,只好道:“好吧,你说吧。月魄,你先下去稍等。”
有什么重要的话,墨凌那日不过是托他将叶清风袁靖被擒的事情再详详细细和苏浅说一遍。他其实一直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关窍。墨凌那小子一向鬼心眼多,或许他是看出了其中有什么,但不便明说。再结合这些天他被阻路上,一路回来的艰辛,他更觉得那些话可能很重要。
他于是将叶清风前前后后被擒的事以及如何调度大军的事细述了一遍,苏浅蹙眉听着。
他说的大多事情她都晓得。战报上皆有。如何调度大军,如何展开进攻,如何杀了楚鱼,她全晓得。可能唯一不晓得的便是叶清风他是自愿被擒。
这是叶清风的卫兵说的。
卫兵也只是说出了看见的,至于为什么叶清风会那样做,卫兵不晓得,墨翼觉得是叶清风这不过是个聪明的缓兵之计,打不过,只能缓缓图之,以求逃脱。
墨凌没有说自己的看法。
墨翼见苏浅蹙眉不语,他觉得可能她和墨凌都想到了什么。
待他说完了,苏浅却只是温声道:“你先回皇宫找个太医看看伤。我送完大军再回去和你细说。”
墨翼有些迟疑,但还是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城楼。
苏浅望向城下军队,壮行的话说的简之又简:“开拔!”
倒是气势极足,令人热血沸腾。
她目送大军喧腾而去,走得不见了卷起的尘土,才默默转身,回了春和宫。
春和宫自打上官陌离开,一直就令人觉得很空。
没有上官陌,没有月隐,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虽平日里很是温和,宫女嬷嬷们和她说话还是大气儿不敢喘。她也懒得为难她们。除了每晚陪一陪清泽和扶光,多半的时候都呆在朝堂上和舌灿莲花的官员们在一起。倒是不寂寞。只是政务冗杂颇费脑力。
这样也好。累极了便不会烦恼上官陌的事。
然则她虽没时间烦恼,烦恼却要找上她。
大军开拔第二日,便有西月皇宫的消息传来。说的自然是上官陌弃了新苏皇帝的身份,重新入住西月东宫。
但这个消息是西月官方的消息,上官陌本人并未站出来说什么。
他的低调却更让人浮想联翩猜疑种种。一时间各种传言甚嚣尘上。连新苏皇宫里都流传进了各样说法。
皆是背着苏浅。
一说,原来最坚实的爱情也有破灭的时候。皇上这一回终于守不住和帝凰之间的爱了。
一说,连皇上那样的男子也被时势迫得低下了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
一说,可苦了帝凰了,一个女人,偌大的家国,还有两个襁褓中的婴孩,看帝凰一天到晚累的,都替她不值。
还有那更离谱的,说的是,原来皇上也是个朝三暮四的,小殿下那么可爱,居然还舍得撇下,定是眷恋那什么圣女上官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