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圆睁双目中盛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颇有死不瞑目的意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张恋舞和所有绝尘宫人都呆立当场,久久没回过神来。
伸手解了司马睿被点的穴位,墨炫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递给他,司马睿接过丹药服下,然后闭目调息,感觉浑身渐渐精力充沛,再无一丝不适,遂对墨炫道:“谢谢1
“三哥无须言谢。”墨炫虽是对司马睿说话,然充满柔情和酸意的眼睛却看着轻雲。
娇嗔地白了墨炫一眼,轻雲转眼关切地问着司马睿:“三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司马睿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感动和自责:“三哥没用,连累你扔下朝政大事,日夜不休千里迢迢赶来,三哥深感羞愧。”
作为兄长他非但没能为九儿分忧解劳,还让九儿不辞辛劳前来营救,他不是一个好兄长。
从边关到京城,又从京城到这里,这一路的凶险艰辛可想而知,九儿身子本就羸弱可怎么受得了?
“三哥胡说什么了。”轻雲微笑着温言道:“对我来说,朝政大事固然重要,但亲人们的安危更为重要,只要你们都平安无事,我就是再辛苦也无怨无悔,三哥以后切不可再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们是兄妹,理应相敬相爱,祸福与共,三哥说对么?”
“嗯1司马睿重重点头。
这边浓厚温馨的亲情让人羡慕,而站在上方的张恋舞看着温言细语的两人,目光阴霾而狠戾,秀美容颜因嫉妒而变得狰狞扭曲,白皙如玉的双手紧拽着喜服衣袖,几乎要将衣袖撕碎一般。
“为什么?”张恋舞怔怔地看着司马睿,整个人宛如冬雪欺压下的娇花楚楚动人。
司马睿挑了挑眉,显然不明白张恋舞此话何意。
轻抚着腕间的红玉镯,轻雲面色沉静如水,漆黑眼瞳里幽深似海,仿佛包含了太多洞察,太多明了。
“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的情意?”
看着表情淡漠疏冷的司马睿,张恋舞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把这么多年压抑的情愫和不甘心统统发泄出来:“睿郎,你醒醒吧,慕轻雲之前爱的人是司马淳,后来移情别恋于墨炫,又或许是韩明霁,却唯独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唯一真正爱你的人,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不惜一切捧到你面前,哪怕是称霸天下,我也义无反顾啊1
张恋舞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放声尖叫,那刺耳的声音,激烈的表白,听得绝尘宫众人震撼又唏嘘。
司马睿表情依旧淡漠疏冷,毫不为之所动。
没想到张恋舞的内心居然如此火*热,轻雲抚着红玉镯的手微微一顿,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
负手而立的墨炫妖魅瞳眸堪比星辰般辉光璀璨,浑身萦绕着令人揣摩不透的邪气。
看了看站在轻雲身旁的墨炫,又看了看面容时而痴恋温柔,时而怨恨扭曲的张恋舞,蓝珏和舞影不禁面面相觑:墨炫就是韩明霁,韩明霁就是墨炫,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妄想称霸天下,张恋舞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众剖析了浓烈情愫,那人却无动于衷,张恋舞顿时恼羞成怒,歇斯底里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睿郎,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也是最先认识你的人,比慕轻雲,比徐可馨更早遇到你,为什么你宁愿把心和感情给了慕轻雲,宁愿迎娶徐可馨为妃,也从来不肯看我一眼?甚至对我的情意不屑一顾?这是为什么?”
还记得三岁那年,她第一次随父亲进宫参加新年宴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祥妃身边的司马睿,粉妆玉琢的模样,灵动深邃的眼眸,让她深深着迷,一颗心从此落在他身上,再无法自拔。
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盼着快点长大,同时拼命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和武功,只为了能够配得上他。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睿郎竟然爱上了慕轻雲,后来更迎娶徐可馨为妃。
好不容易能跟睿郎在一起了,谁知这一路上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话都不肯说一句,现在见了慕轻雲却有说有笑,这让她如何能不嫉恨?如何能甘心?
司马睿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而轻雲挑眉睨着毫无半点名门闺秀仪态的张恋舞,眼底眉梢染着清寒如冰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