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袭击的人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是。”侍卫们应着,把死尸一一翻过来,扯下黑衣。李云棠站在一旁拳头紧握静静看着,开口语气微冷,“墨九,”
“在。”
“今日起你留在沈园,从暗卫里面加调人手,无论是花还是人,都不能让人伤了一分一毫。”
墨九皱眉不愿。季敏已经被调离,新训练出的人还不够火候,此时自己万不能离开。屈膝跪下来,“除非殿下将季敏召回,”否则她是不会离开的。君后将她和季敏给她时就说过,殿下的安危大于一切。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都是她的剑,而剑就是用来保护主人的。
墨九压低眉头挺直脊背,李云棠看着她灼灼的双眸,很多年后依然记得这双眼睛的坚定,心中泛着暖意,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墨九,你要对自己带出的人有信心啊,本王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空地上已经黑衣遍地,李云棠看着忙碌的人影慢慢扬起头,幽幽地开口。这句话深深地印在墨九脑海里,直至老时依然记得,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女向着远山温柔似水,眼中带着她不理解的光芒,似回忆般呢喃着,裴杨就是我啊。
所以保护好裴公子就是保护好殿下吗?墨九低下头不再坚持,“暗卫殿下留着,墨九担保,不会让人踏进沈园一步,百日后,定亲自将昙籽奉给殿下。”
“嗯。本王信你。”
“殿下,”听到侍卫长的呼喊,墨九起身和李云棠一起走过去。
只见翻过来的死尸上每个人的腰际都有一片圆形的伤痕,烫伤。不少伤疤周围都起了一层水泡,张着狰狞的嘴角,有的甚至糊成一片,泛着粘水,明显是最近才烫上去的。烧红的铁块带走腰侧的一层皮肉,也带走了原本那个位置上的记号,除了这些再找不出其他。侍卫们啐了一口,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丧气地时候,李云棠却笑起来,脸上恨意丛生。太女暗卫的打扮,太女身边的人,圆形的痕迹,腰侧,□□,死士,谋划的人真是费尽了心机,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要不是她死过一次,怕是又要栽一回。
李云梓!
“昨夜牺牲的都厚葬,她们的家人,本王会好好照养。今日起护卫的人手增加三倍,都下去吧。”
“是。”两人合力将尸体抬出去,在墨九的陪同下,李云棠闪身快步走进假山。即使侍卫长再三保证,总要看过才放心。
两株百日昙长势正好,幽幽随风摇曳着,花朵比昨日更加鲜艳,花蕊中央已经结出小点。李云棠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伸出手臂在上面又划一刀,血液从雪白的小臂蜿蜒而下,滴在花根处。两只活虫微微蠕动,淋到身上的血液转瞬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两只活虫虫身慢慢转红,直到变成深红色,李云棠才收回手臂,由着墨九上药包扎。
“叶神医伤重,暂时不能下床走动,此事不能让父君知道,所以与太医院相识的医者一律不能用,墨九心中可有适宜人选?”
墨九摇头,她不爱与人打交道,认识的人很少,此事若是问季敏或许能找出一两个。不过若是采用非常手段,她倒是能从太医署拽出两三个,保证老老实实地照顾殿下。
“太医署多得是胆小的医官,属下可以抓来几个,保证不被君后察觉。”
李云棠听后垂眉认真思索,正想着叶川芎的声音从远处中传来。
“殿下如果信得过川芎,可否将这两朵昙花交由川芎料理?”叶川芎弯着腰,侧身走进来,依旧是一身白衣打扮,眼睛定在李云棠刚上完药的手臂上,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天他一直在沈园休养,跟着娘亲一起打理过几日百日昙,怕李云棠不答应,又走近几步解释道:“川芎从小呆在娘亲身边,熟知百家药典,跟随娘亲云游时也曾帮助娘亲为病患断解疑难杂症,医术上殿下大可放心。”
李云棠忙摆手,叶公子的医术坊间早有称颂,若是能得他看顾,倒是能省不少事。
“本王并不是怀疑公子的医术,只是叶家主为帮本王身受重伤,本王已然过意不去,若是再没个亲近的人照顾,本王会更加愧疚。”
对上李云棠内疚的眼神,叶川芎偏头,倔强道:“娘亲也是因为责怪自己看守不利才让川芎前来协助的,况且,川芎在园中休养多日,殿下对我和娘亲照顾有加,于情于理川芎都该帮忙。”
李云棠还想说什么又见他再次开口,“川芎看得出,殿下今日已经出现不适,过不了多久就该施药生血了。此法需要医术高明之人从旁照顾,娘亲伤在腰上,不便行走,此事除了川芎,没有第二个人肯为。”
一句话打消了李云棠推辞的念头,“如此,有劳了。”
见她应下来,叶川芎这才放下心,医者仁心,忍不住叮嘱道:“殿下最近切莫操劳,膳食汤药要按时按量。”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李云棠笑着应了。从假山出来后已是艳阳高照,抬头时一阵眩晕,墨九赶紧上前扶住。李云棠示意墨九安心,安排好一切事务慢慢赶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