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谁?”
“周伯言!”
“他一个偏安一隅的世家门阀之主,岂有影响我大楚帝国的能力!这不过,是你夺我皇位的借口罢了!”
“所以,你承认认识他!”
楚义道闻言,不由气急道:“你诈我!”
屈心赤再次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如今的你,已经是大楚帝国的皇帝陛下了,大权在握,想要杀谁,便可杀谁,就如现在的我,不过是你砧板上任你宰割的鱼肉罢了!”
“我不是你!”
“你确实不是我,但你如今坐上了大楚帝国的皇位,注定了你将会比我更狠!毕竟,在现在的你看来,我是乱臣贼子,而那些拥护我的人,也会一同成为你刀下的亡魂!”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吗?”
“杀不杀我,并不在我,不是由你来决定吗?”
再度摇了摇头,屈心亦淡淡道:“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或许你们会觉得我杀伐不够果断,但我以为,众生皆可教化,所以,若是饶你不死,你还会觊觎皇位吗?”
楚义道凝视着屈心赤良久之后,自嘲道:“我楚义道自视在诸多皇子之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但是,这朝堂之上却偏偏有个义王,让我打从心底感到钦佩和畏惧,偏偏这个义王,还是皇长子,父皇最满意的皇位继承人,但凡有你的存在,我想,这么多兄弟之中,也没人敢再有这般非分之想吧!”
“所以,若非我的存在,你对皇位心心念念的执念便不会消散,是吗?”
从凌炙天出手阻止屈心赤相救于他开始,楚义道便已将自己当做一个死人,此时闻言,更是无所顾忌地咆哮道:“屈心赤,你少拿这种态度来警告我,皇位,之于所有皇子,都是执念所在,但有机会,谁不想成为大楚帝国的皇帝?即便是你,如今成为了大楚帝国的皇帝,还会甘愿让于他人吗?”
“哈哈哈......”面对楚义道的出言不逊,屈心赤不仅未怒,反而是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渐渐地,笑声逐渐变大,而后更是环顾四周,扫视所有人一圈之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楚义心的身上,随即高声道:“楚义心!”
楚义心前一刻还在揣测屈心赤这般癫狂笑意是何意思,猛然间被屈心赤点名,心里顿时骤然紧张了几分,毕竟烛蚀之死对屈心赤的打击太大了,而且,按照历朝历代过往的种种,新皇登基,少不得为巩固自己的皇位而清除掉一切能够威胁自己统治的存在,虽然自己和他是名义上的同胞兄弟,但自己,毫无疑问也是其中之一,尤其,自己不仅是北域七军的统帅,此次更是一意孤行自北域调来了数万大军参与皇位的争夺......心念及此,不由警惕地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但面对屈心赤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跪下道:“陛下!”
屈心赤再一次与楚义道对视一番后,随即向周围看去,先是围在烛蚀身旁的曹灿、黑白无常,而后是楚义征、楚义文、楚玉颜等皇亲国戚,再是凰羽、沧龙、韩当等部下,之后是阁老、司马长风、卢彦茹、徐曼、蒙山、王大力、叶青等人,继而是夏衍晤、齐映月、夏紫月、夏紫曦及楚义心部下李狩等人,然后是一干文武大臣,以及身后那望不到尽头的将士们......
深深看了一眼楚义心后,再次转身看向楚义道道:“我说过,我所为者,乃是为了大楚帝国的江山社稷,和强汉一族的无数子民!”
在楚义道的不解和疑惑中,屈心赤淡淡道:“师妹!”
“嗯!”纣妙菱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了此次为屈心赤登上皇位而不顾生死的率领禁军的楚义征、古擒,率领虎贲军的楚义文、刘将军、韩当,率领遵州军的曹灿,率领万源军的司马长风、蒙山、王大力,率领水师的沧龙、王玄策、湛谦,以及率领心语阁阁众的叶青等人,以及此刻神色暗淡了许多的阁老和凰羽......她的神色中,充满了浓浓的歉意!再次看了一眼屈心赤后,纣妙菱高声道:“传旨!”
在场所有人闻言,不禁齐身跪了下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大楚帝国皇帝屈心赤,醉心江湖,无意江山社稷,故尔决定,以大楚帝国皇帝之名,禅位于弟楚义心,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诏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是楚义道一脸不可思议地呆滞当场,楚义心更是难以置信的呆若木鸡,其余人等,或不解、或震惊、或失落、或窃喜,亦或......但不管如何,此时此刻,他们对屈心赤,都肃然起敬!
楚义征和楚义文不由相互对视一眼,虽然皆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和失落,但他们明白,屈心赤之所以做出这般决定,究其根源,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怕是支撑不了太久了,为了大楚帝国,为了强汉子民,他甚至,把到手的皇位都舍弃了,他为了大楚帝国,付出了太多,太多......
屈心赤缓缓下跪,向着楚礼渊棺椁所在的大殿方向三叩首,而后是屈皇后所在的陵寝方向三叩首,之后在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崇敬的目光中,缓缓行至烛蚀身旁,一把将后者的尸体抱入怀中低声道:“舅父,心赤带您走!”
纣妙菱将圣旨交到楚义心手中,警告道:“师兄说,他交给你的,不是皇位,而是责任!你若是不能当好这个皇帝,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他还会回来的......”
屈心赤独自抱着烛蚀,就这般向着荆江大堤缓缓行去,身后,响起一阵阵眼含热泪的凄鸣声: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