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夏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母亲已经醒过来了,这会正靠在床头挂着点滴,只是人看起来有点虚弱,这让林之夏几乎有片刻的愣神,仿佛早上上班前兴兴头头打算着过年还要再买点什么的人不是眼前的人一样。
她父亲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陪着妻子,床头柜上放着一沓整整齐齐的单子,林之夏知道那应该就是各种缴费单和化验单之类的,她父亲有强迫症,喜欢把所有的东西都理的整整齐齐的,哪怕是几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用到的塑料绳。
送她母亲来医院的同事已经回去了,林之夏想着年内抽个时间去给人家送点什么吧。
林之夏定了定神,边拿起床头柜上的单据一张张的看着,边问陈丽霞,“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陈丽霞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带点苦,“我没事儿,就是有点贫血,其实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床顶的不锈钢输液架挂钩上挂着的三个点滴瓶里还有将近一瓶半的液体,林之夏估计至少也得一个半小时才能结束,“行,我先去买点吃的。”
林之夏忽然发现自己的母亲这几个月似乎消瘦了很多,只是冬天衣服穿的多,她又一直纠结于要不要辞职的事,近来并不曾好好关注母亲,或者说,和绝大部分的家庭一样,成年子女和渐渐老去的父母之间终归是隔着一层谁也说不清的隔阂,似乎谁都不好意思好好看看对方。
她准备趁着去买饭的机会,问问医生母亲的具体情况,刚刚看了缴费的单子,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买什么呀,医院的饭又贵又难吃,我挂完这点水就能回去了,家里买了那么多菜,我做一点就行了。”陈丽霞向来节俭,能在家里吃,绝不在外面买。
还有一点便是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外面的食物充满了地沟油、烂水果、各种会让人得癌症的添加剂,肉是槽头肉,鸡是瘟病鸡,菜是农药菜,连鱼都是吃避孕药的,总之没有自己做的放心。
“妈,你看都几点了,等你回家做了只能吃夜点心了。”林之夏嗔了她一句,拿出手机给她看时间。
已经八点多了,等她挂完水,再坐公交车回到家,到十二点能吃上饭都是手脚快的,“哎呀,都这么晚了,那你看着干净点的买哦。”她想了想又说道,“要不你就买两份吧,我不太饿,你和你爸给我分一口就行。”
“你就安心休息着,我会看着买的。”林之夏知道如果要跟母亲掰扯的话,估计等点滴都挂完了,他们俩还没掰扯出个结果来。
她出了病房,直奔护士站询问值班医生的办公室,护士道:“朱医生刚吃饭去了,估计半个小时才能回来,您有什么事吗?”
“我妈刚刚晕倒了,我想问问医生具体情况,请他帮我看下化验单。”
“那您晚点过来吧。”
“谢谢。”林之夏向护士道了谢,便快步出门买饭去了。
医院附近小馆子还是挺多的,林之夏买了三份快餐,想了想又转头买了份小馄饨,见旁边的水果摊上有草莓卖,又买了盒草莓。
一回到病房,陈丽霞见她两手拎的满满当当的回来,又习惯性的道:“你买那么多干嘛,买什么草莓呀,家里有水果呢,你赚钱也不容易,都是天天加班加出来的。”
这样的话,林之夏都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她甚至已经分不出她母亲到底是真的心疼她赚钱不容易还是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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