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先不说将军尸首还未找到,没了将军,孙家也还有两位主子在的。你们那张嘴,是不想要了?”
看似柔弱的女子,尽管不着首饰一身素雅装束,却掩不住全身的冷冽。
甘玉回想起芊娘父母出事儿那一晚,她也是这般模样,明明看起来柔弱可欺,可实际上,却不容人忽视她身上的那份气势。
听了芊娘的话,几个自认没了主子的人自然没把芊娘的话听进去,依旧自顾自的讲着白话。
芊娘神色一凛,伸着葱白的纤指随手点了几个人,冷声对管家说:“拉出来仗打,打到长记性为止。”
场面瞬间就静了下来,一双双不置信的眼睛直直望着芊娘。当管家将那几个人拉出来,真的杖责之后,他们才是真的信了。
一阵阵哭喊嚎叫中,那些之前还在白舌的人皆是倒吸凉气,不敢再多言半句。
芊娘在厅堂里,一身端坐,手里捏着的是之前管家放在她手边的卖身契。甘玉立在一边,瞧瞧外头被杖责痛打的恶仆,又瞧瞧自家淡然端坐的主子,几次张口,都没敢说话。
“夫人,都快没气儿了。”
管家指了指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渍的人。芊娘别过眼睛,不去看那滩污秽。瞧见手边那一叠厚厚的卖身契,就觉得一颗心都堵得难受了起来。
一扬手,那些白纸黑字的契约散落了一地。芊娘起了身子,挺直了背,踏着那些卖身契就出了厅堂,立在众人前。
“进去找自己的卖身契,期限到了想要离开孙家的,去找账房结算银钱。卖身期限未到,还在这边使乱子的......”芊娘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快没了气的几个,声音越发的冷了。
“还要使乱的,就照这么处理。要报官府的也不用拦着,我倒是要瞧瞧,是他逃契罪大,还是皇恩大!”
不见孙术的尸体,孙家就只是弄了个衣冠冢,撤下那些原本喜庆的喜字红幔,换上了哀伤的白条。
当夜,守在灵堂的芊娘越想越觉得荒唐。她从一个刚进门的新娘变成了将军的未亡人,喜堂变成了灵堂,而灵堂里没有她夫君的尸骨,仅仅就只是一套他喜欢的衣裳而已。
来来去去,芊娘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生在梦中,或许明天天亮,就该醒了。
揉了揉已经跪的麻木的双腿,芊娘从蒲垫上缓缓站起来,起身后还是不稳的晃了晃。夜风不客气的灌进来,吹灭了一根白烛,把她的影子扯得歪曲变形。
咳!
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在空荡荡的厅堂里透着蹊跷诡异。芊娘蹙眉,后又舒展开来,轻声道:“酒真有这么好,让小少爷一刻都离不了么?”
孙瑞提着一壶酒,从外头摇摇晃晃的走进来。那双充满了戏谑的眸子毫不遮掩的朝着自己的小嫂子看,一边又把手里提着的那半壶酒放在了面前的漆木棺材上。
“小嫂子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我大哥回来了?”
苏芊娘上前将那壶酒拿下来,放到一边的桌上去,又拿了火折子重新点燃了那根灭掉的白烛。
“酒香醇,老远就已经闻到了。我虽是个妇人,可也听过军营里头的规矩。你大哥整日在战场上,就算是你大哥回来了,也不会是浑身的酒味,如你这般。”
孙瑞深情稍滞,眼神暗了暗,又扯开嘴角无所谓的笑了笑。“听着小嫂子的话,好像很了解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