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啥时候才能出这大山啊?妈妈。”
张慧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不知如何回答,年轻时她也曾走出过这深山,但是没有学问和见识,她在外面碰了壁,在二十六岁的时候,走投无路下重新回到了柳林村。
柳林村四处环山,交通不便,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道路早已被大雪封死。
这村庄更像是被遗忘的土地。
山上的林子被寒冬里萧瑟的冷风割刮着,树上的一道道裂痕好像是被这寒风一道道划刻形成。如果在半夜,有时会听到树上积雪掉落的声音,山涧里野兽的嚎叫,回荡在村子周围。
女人在屋里给炉子添着木柴,想让屋里更加暖和一点,同时听见门吱吱作响,女人知道丈夫回来了,向着房门看去,只见一身穿军大衣,头发短而硬,方脸男人进到房屋内,他脚上穿一双厚厚的灰色棉袜,搭配着一双拖鞋,双手各自抱着两颗大白菜。
孩子听到爸爸回了家便又一次重复起刚刚的问题。
男人看了看妈妈一眼知道这是他们娘俩的问题,只是说快了!就快了!
女人看了一眼男人,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开口道:“你总是说快了!王凡虎,这个答案我已经听了三年了,之前有那么多的机会你不走,总是在说等人,等人的,你到底在等谁?”
听着妻子语气中带着怒意,王凡虎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着快了,快了。妻子听闻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习惯了。
这是沉默的一晚,孩子后悔自己的问题使父母发生争吵,妻子责怪丈夫的回答,却从来不做解释,丈夫心里知道真的快了,他预感到了那个人。
......
那是七月的一个礼拜二,王凡虎那天在地里为今年的玉米丰收而感到高兴。忽然他脑内传来一道声音——“我回来了。”他惊得手里的玉米都没有拿稳,全都散落到地上。
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想起了那个人——方龄!内心充满着亢奋、激动、还有一点不安。
王凡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见自己,直至今日那道声音的出现已经过了五个年头,他放弃了无数次进入大城市的机会,他开始怀疑那一天是不是自己的想象,是不是自己的无能,潜意识中莫名诞生的自我安慰。
但不知道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安稳下来,平静、柔和的力量,让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幻觉。
次日清晨,王凡虎一家门前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张慧放下做早餐的任务,先去卧室将男人叫醒,把手放在黑色围裙上擦了擦,开口说道:“来了!”
打开门,只见一戴黑色鸭舌帽,穿黑色羽绒服,浅蓝色牛仔裤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前,男人样貌普通却极有亲和力,使得女人忘记这是村里几年来的一张新面孔。
“我找坏娃儿,”那男人说道,“他不在家嘛?”
女人一愣,脑中不停地在思索他问的人是谁,忽然想起丈夫小时候有个绰号叫做“坏娃”,这让女人处于一个更加懵逼的状态,他为什么会认识丈夫?疑惑、不解、恐惧一时间涌上心头。
王凡虎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从卧室中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种熟悉感笼罩在他身边,这熟悉感正是来自他儿时——方龄的老屋。
此刻,他几乎可以确定此人正是方龄!不仅仅是因为那熟悉感,更因为这是他的灵感觉之后带来的答案。
“轮回是真的,转生也是真的,我真的有灵!他没骗我!”他想着。
王凡虎对于眼前的方龄已经是处于呆滞状态,大脑待机。房门外的方龄伸出右手,食指尖具现出一团蓝白色的雾气,慢慢的飘入王凡虎的脑中,顿时他缓过神来,同时也看着方龄手中晃了晃他儿时吃的那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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