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话……我和你大姐是发小……前几年,你大姐傻了吧唧的跟着人跑到京城去串联,连干粮都不带,饿晕在我家门口……”
孙建平一边走,一边向王玉竹介绍和她大姐重逢的经过,逗得她咯咯直笑,“我大姐原来那么傻呢!”
“那你现在要干啥去?”
“我爸让我去南厂区,给门岗墙上画幅宣传画。”王玉竹得意抖抖手里的颜料桶,“我爸说画得好就让我进宣传队。”
孙建平眉头一皱,这个王主任,倒是挺会给自家闺女开后门的。
王金刚同志现在不也在一重厂宣传队呢么?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去慰问慰问他?
“我们得十二点才往回走,要不借伱的光,我也进厂子看看,开开眼界?”
“好啊!”王玉竹连连点头,“那咱们快走吧,我爸要我歘在午饭前完事呢,这都起来晚了……”
一重厂南厂区门岗,墙壁早已用小铲子清理平整,抹上一层水泥,灰突突的难看。
“这天可真冷!颜料都冻上了!”王玉竹是厂子里的“常客”了,她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径直进了门岗里,靠在炉子前搓着手,见孙建平还站在外边,冲他招招手,“哥你快进来暖和暖和啊!”
保卫科陈科长却站在门口,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孙建平,他觉得眼前之人十分眼熟,刚要开口盘问,耳畔却传来领导女儿的声音!
他脸色顿时变了变,喉结一动,将话又咽了回去。
孙建平耸了下肩膀,微微眯起眼,径直朝挡在自己面前的陈科长走过去。
陈科长的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一下,和孙建平擦肩而过。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似是故意一般,两人肩膀相撞,用上十分力气,把陈科长的身子撞得一栽歪,险些摔倒在地。
孙建平停下脚步,挑衅似的冲他一笑,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科长扯下帽子,狠狠白了门岗里取暖的两人一眼,气呼呼拦住一个想要往里闯的工人,“站住,干啥的!”
“哥你会画画不?你看我画点啥好?我想画个大船,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大海航行靠舵手’你说咋样?”
孙建平笑着点点头,“挺好。”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啥。
“那走吧咱们出去画画去,早干完早消停,这点活我都拖了半个多月了……”
王玉竹像一只快乐的小抓抓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她提起已经解冻的颜料桶,来到外面水泥墙面前,仰起脖子瞅了瞅,伸手比划了一下尺寸,冲保卫科陈科长招招手,“陈叔叔,帮我把脚手架搬过来呗!”
陈科长马上陪着笑脸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沉着脸面指向两个手下,“小马、小周,把脚手架抬过去!”
孙建平惊讶于此人变脸之快!
对领导之女如春天般温暖;
对下属如秋风般冷酷无情!
王玉竹麻利爬上脚手架,顶着寒风跺跺脚,目光凝视眼前灰色水泥墙面,略一思索,便提起颜料桶,在墙上刷出重重一道白印。
王玉竹倒不是吹牛,人家姑娘是真有两把刷子,她提着颜料桶,在这片足有四平方的水泥墙面上挥毫泼墨,不到片刻,一幅“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宣传画跃然显现!
但见一轮红日从海面上冉冉升起,万道金光之中,一艘大船乘风破浪,冲破层层阻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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