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连它都是呢。”
“这孩子就是给惯坏了。”说起孙女,太后话多了起来:“她爷爷也惯着她——她当时不喜欢做工,甚至不喜欢练武!天天就在那儿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书,我都无奈了,你是想当哲学家还是想当大汗啊?可是巴西尔最后说,让她看就看呗,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我们研究历史的时候,一般是这么认为的。”老海胆对此很确信。
“出于一,归于一么……”老海胆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思地与道衍和尚对视了一眼。
“但你看我大孙女啊,哎。”太后苦笑道:“她根本不喜欢学做工。她爹妈让她去学都不行,连我催着也不行。”
“平日里,其他那些围着她的贵妇小姐,知道她没兴趣,就会主动避开这个话题。但这回,是她想凑着人家。但不会就是不会,她也没办法,只能回来匆忙补课。”
“当然,很多事情,本来也没法得出结论。”她指出:“你们觉得,西辽是塞里斯的一个诸侯么?”
“她有时候也这么说,但就算是宫廷里的贵妇,该学的也要学啊。塞里斯的皇帝都得举办亲耕仪式,皇后都要亲自纺织,这也不是他们生活上有需要,而是因为仪式上的需求。她还能比人家地位更高么?”太后不以为然。
“那这样的话,恐怕塞里斯也到处都是了。”老海胆说。
“到后来,果然麻烦了。郭家的小子伱们都见过吧,就是特别喜欢捣鼓各种奇怪玩意儿的那个。他有次对织机感兴趣,想研究怎么把这东西接到他的机器上面,就去问狄奥多拉。结果呢?她不会。”太后两手一摊。
“等她学了一点,人家小郭已经自己搞了台织机,让人演示了一会儿,又自己拆了一通,搞明白原理了。”她告诉两人:“等狄奥多拉去找他的时候,人家已经改装好了。只不过他那个机关太娇贵,否则现在估计已经卖得到处都是了。”
三人都无奈地笑了笑。
“时代不一样了么。”老和尚打起圆场:“她现在的生活条件,比您那会儿好多了,自然也就不需要都一模一样了。”
“确实是很有趣的想法。”道衍和尚笑了笑,也点点头,客套了一句。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我觉得,仔细深究下,这说法也没什么问题。”太后却话锋一转,说道:“我听师父们讲经,说整个世界都有着同一的来源,所有的人类也有共同的祖先。既然大家都是由一而出,那么,如果要追寻大道,找到最接近至善的未来,我们的追求,也应当是归于一吧。”
“我们这边也是一样。我也不是不讲理,但按我的了解,从爱尔兰到契丹,所有像样一些的文明国家,贵妇都会学习纺织。哪怕在社交的时候,这也是用得到的。”
“这样也不错吧。最后不还是去学了么。”道衍想了想,说道:“自古以来,那些读书读出头的人,都是自己刻苦,至少也是父母老师加以启迪和教育,很少有被强迫着还能学好的。教育的方式也有很多,让孩子自己意识到有这个需要,效果或许才更好吧。”
“西辽是契丹人菊儿汗建立的。后来,同样在那片地方,蒙古人察合台汗也建立了汗国。契丹人和蒙古人都是北方的塞里斯人,两个政权的位置多有重合,那么察合台汗国应该也是塞里斯一个诸侯吧?”太后又问道。
“我哪有心思想这些。这是之前曹家小子出使回来,给我说的。”太后摇摇头:“我其实也觉得很奇怪,这么论证下去,我们罗马便也是塞里斯了。但我自己也找不到里头的破绽,所以就一直当个有意思的说法记着了。”
“那您怎么办?”老海胆好奇地问。
“都到这份上了,只能顺从她了呗。”太后无语地说:“不过我也坚持了,别的不说,练武绝对不能停。那纺织和绣线什么的还能糊弄,练武怎么糊弄?”
“哎呀,现在的孩子是真不行。他们爹娘那一代,可比他们能吃苦多了。”太后连连摇头,又感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