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整个病房忽然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坷烨静静盯着白色的枕头,没有说话,她是被特伊洛那一番话吓到了,原来他不让自己问,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担心她。
心口,狠狠的别人戳了一把,有点疼,但是有有点感动。
“特伊洛,谢谢你!”坷烨对着白色的枕头,忽然开口。
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他在最危急的关头把她送来医院,谢谢他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陪在她身旁,谢谢他在她心情最消沉的时候花心思让她不再那么心痛。
蓦然,特伊洛目光微微一滞,冷峻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嗤鼻冷哼一声,“没良心的。”
有时候,坷烨慢慢明白跟特伊洛的相处方式,其实他情绪很直接,不开心的时候,脸就臭到底了,随便几句软气的话,他立刻就没有了刚刚的戾气。
忽然,坷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等我伤好了,我们去乡下吃泥花生。”
她还是想要让特伊洛常常泥花生的味道,因为那是她最爱的味道,很想要跟特伊洛分享。
特伊洛一手拿着平板,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语气,“嗯!”
平板屏幕上放着昨日婚礼现场的录像,莫冥直接传到他邮箱,附送一句话:你女人情敌太狠了。
当特伊洛鹰眸盯着平板屏幕上,苏贝贝扯下叠着几乎近百个玻璃杯的桌布时,顿时染过一丝杀机,阴沉的眸子冷的可怕。
当苏贝贝准备翻身的时候,此时坷烨已经飞扑而去,把苏贝贝毫不保留的护在身下,那近百个的玻璃杯就这样砸向坷烨光洁的后背,顿时,她的脸色煞白,发出一丝嘶吼。
特伊洛的眸子愈来愈深,深的冷,冷的可怕。
拿着平板的手咯吱地响了响,青筋暴了出来,浑身沾满了戾气,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平板多了一丝阴狠。
砰——
平板直接被他摔在了地上,成了两半。
坷烨被吓了一跳,看着脸色冷到谷底的特伊洛,眼里染了几分疑惑。
“我还是病人!”
坷烨瞪着他,不满的开口,一张憔悴的脸蛋布满了委屈,哪个病人受得了他不是吼就是砸。
“......”
特伊洛偏头看坷烨,眸里多了几分异样的杂光,阴沉极了。
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深邃极致的眼眸盯着坷烨的后背,鹰眸蓦然多了几分冷意,纵使穿着病服,他也知道那不堪入目的后背缠了厚厚的纱布。
他绝对不容许坷小烨受到这种伤害,他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坷小烨!很疼吧!”骤然,他开口。
坷烨茫然,后来才注意到特伊洛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背上,明白过来,他是问她背上的伤。
心,疙瘩一声。
不知道是什么情愫在作祟。
坷烨偏头,不去看他凝重的视线,满不在乎地开口,“现在都没多少感觉了,迟早会好的。”
再痛也不及心痛,安知可结婚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凌迟呢?
特伊洛一步一步靠近,视线定格在她的背上,大手温柔的在她的头上揉了揉,柔声开口,“坷小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他发誓,绝对不会再让坷小烨受伤,尤其是......这样的伤。
外伤,加内伤。
像是再做什么保证。
或者说,更像是某种承诺。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心口,猛然跳动,漏了半拍。
坷烨的手僵在白色的枕头上,连目光都滞留在那白色的墙壁上。
坷小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为什么?每一次特伊洛随口说的话,都会让她的心莫名跳动,让她的思想骤然停止。
他说话凝重,像是一辈子的承诺,明明好不真实的感觉,心……还是会跳。
忍不住,为他而跳。
未等坷烨开口,特伊洛又迈着修长的步伐离去,关门前说了一声,“我让程颖下来照顾你。”
啪嗒!
门轻轻的关上,动作粗鲁的特伊洛,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轻手轻脚?
坷烨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特伊洛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代表,特伊洛喜欢她呢?
她可以这样误解吗?
特伊洛,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总是给她好多意外,总是给她很多感动,让她的心乱糟糟的。
每次当她沉浸在此,他又会给你棒头一喝,让你不得不清醒。
或许,他就是尼古丁,一吸就上瘾,想要戒掉,犹如万只蚂蚁同时在啃噬你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把你的心啃掉,毫无余地。
尼古丁让你可以暂时忘记痛苦,亦能让你万劫不复,跌入万丈深渊,无法重见天日,倘若那井底之蛙,天空虽美,可望而不可即。
这就是特伊洛,他可以把你捧上天,一样可以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