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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车的清水是从王家院子里的压水井里打出来的,擦过汽车之后的灰黑色泥水沿着斜坡流下去,一股流进土路旁边的水沟,一股却淌到了隔壁老朱家的大门口。
一直藏在大门后面窥测的紫红色脸膛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猛然推开自家院门,昂首挺胸走了出来。
这个汉子大概四十岁年纪,身量不高,扎实粗壮,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西装上衣,袖口处还有个醒目的丝织商标,上绣四个大字:皮尔卡丹!内穿半新不旧老头衫,下面是松松垮垮的藏青色西裤,裤脚卷着,赤脚趿拉着皮鞋,嘴上叼着烟,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王二孩你个驴日的干什么!脏水都淌到俺家门口了!”汉子指着王志军的鼻子破口大骂。
王志军两眼喷火,这就要上去动手,被刘子光一把拉住:“志军,不要轻举妄动。”
见王志军被拉住,紫脸膛更加豪气了,跳着脚大骂:“王二孩,有种你就过来,打不死老子算你孬种,哼,瓤了吧,借你两个胆你也不敢!你动老子半根毛,马上派出所就来人!”
汉子骂的极其畅快,声音高亢,很快就吸引了一些村民来看热闹,捧着饭碗蹲在地上看他骂大街,紫脸膛更加兴奋,跳着脚的骂,唾沫星子满天飞,而且不管他怎么骂,肩膀上松松垮垮披着的那件皮尔卡丹就是不掉下来,也算是个本事了。
刘子光点上一颗烟,晃晃悠悠走到那汉子面前,也不说话,歪着头盯着他看,汉子被他看的发毛,眼神就有些闪烁,声调也下降了两个八度。
“你谁啊?”刘子光将一口烟喷在汉子脸上,极其蔑视的问道。
汉子强硬的答道:“我和王家人说话,你算老几,也来插一杠子?”
“我是志军的兄弟,他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问你一声不行么?”刘子光说道,同时松了松脖颈,活动一下脚脖子。
“外乡人,告诉你,我就是朱王庄老户,朱家老大朱长龙,你也四下里访一访,打听清楚我们朱家四兄弟的名声再来趟这潭浑水。”
“说完了?”刘子光问。
朱长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外乡人一脸的凶相,不像好人啊。
果然,话音刚落,刘子光就一脚蹬了过来,正中朱长龙的心窝,将他蹬到路边的小池塘里,说是小池塘,其实就是个污水坑,几只鸭子在里面凫水,看见这个大个活人摔进来,赶紧抖抖翅膀,嘎嘎叫着跑开了,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发出一声惊叹,这外乡人太猛了,上来就动手啊。
污水坑很浅,朱长龙仰面朝天躺在里面,全身都湿透了,一脸的污水,狼狈不堪,刘子光还不罢休,将烟头一扔,指着他大骂:“少他妈在我面前装腔,打得就是你!”
朱长龙从水坑里爬出来,刚才那一脚让他心有余悸,胸口还在隐隐的疼,但是在乡亲们面前还不能倒架,他色厉内荏的指着王志军喊道:“你有种,你们等着瞧!”
说着,慌里慌张的奔回家里,留下一串脏兮兮的脚印,片刻后,从大门里冲出一个三角眼的中年泼妇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泼妇冲到捷达车前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天喊地骂起大街来,那青年男子的眉眼和朱长龙有些相似,但脾气却火爆了好几倍,他冲到刘子光跟前,抡起手里的铁锨照头劈下去。
好嘛,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来就照死里收拾啊,那边王志军见状大喊道:“小心!”
刘子光早有准备,轻轻一闪,伸腿一绊,青年就摔了个狗啃食,手中铁锨也飞了出去,刘子光揪着他的后脖领子提起来,照脸就是一耳光:“找死啊你!”
泼妇吓了一跳,刚想过来撒泼,却被刘子光凶悍的眼神所震慑,只能继续坐在地上大骂。
刘子光揪着她儿子狞笑道:“你继续骂,尽管骂,你骂一声,我就打你儿子一巴掌。”
说着,又是几记耳光抽过去,记记都带着劲风,毫不留情,几下子过后,青年的脸就变成了紫红色的猪头,和他爹更加的神似了,嘴角流血,眼神呆滞,俨然是被打懵了,把那泼妇吓得也不敢再骂。
刘子光把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的青年丢到地上,怒喝一声:“滚!”
泼妇赶紧上来扶着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跑回家,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看热闹的村民们啧啧连声,竟然都是夸赞刘子光的,老朱家在村里横行惯了,声名狼藉可见一斑。
“小伙子,赶紧走吧,等朱大喊人来就来不及了。”一个袖着手蹲在太阳地里的老汉善意的劝道。
“大兄弟,朱家几个小子都不是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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