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叶军生叹口气说:“海里的意思是别让人家挑理,话虽简单,做起来难啊,人家精忠报国的反而被栽赃陷害,死刑加身,父亲还被搞成白血病,这口恶心还能忍着?谭志海死了,徐纪元生不如死,我听说那个陈玄武也死了,他这是在一步步的展开报复啊,现在人家手里捏着大小王,海里都敬他三分,想怎么出牌都行,我还能有个好?再说这会儿马家也反应过来了,还不趁机反咬我一口?”
赵辉无语。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就是说的我这种人吧。”叶军生摆摆手,“小明,你回吧,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
江东省城郊区的一家招待所,原卫生厅副厅长袁梓君因为受贿渎职被双规在这里已经有接近一年的时间了,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几乎一无所知,除了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有吐露任何不该说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不说自己还有希望,说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前几天工作组突然允许袁梓君看电视了,从电视上她看到两会闭幕,麦援朝辞去职务,长久以来支撑着她的心理支柱轰然崩塌,那一刻她明白,大势已去,什么都没了,现在就算自己交代,人家也不需要了。
袁梓君崩溃了,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在纪检人员面前素有铁嘴钢牙之称的她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她研究过法律,知道自己的罪行足以在监狱里渡过余生,现在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再见女儿一面。
可怜的女儿啊,从十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懂事的她一直试图让父母复合,但自己全部身心都扑在仕途上,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家人,甚至当女儿自由恋爱,找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小伙子的时候,自己还横加阻拦,硬是乱点鸳鸯谱,要把女儿和没有感情基础的韩家后代撮合,想起来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早晨,袁梓君正在洗漱,忽然电话铃响了,陪同她一起住的女纪检人员拿起话筒说了几句,对她说:“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
袁梓君拿着毛巾的手僵住了,她知道大限到了,双规已经结束,现在要转入司法程序了,自己将会住进条件恶劣的看守所,等待审判,然后再换到监狱里度过此生。
她没什么好收拾的,随便拿了几件衣服便跟着纪检人员出来,上了一辆黑色奥迪,她注意到,前后都有同款的车辆陪同,看车牌应该是省公安厅警卫局的车,“我的待遇还挺高。”她自嘲的想到。
但袁梓君做梦也没想到,汽车竟然驶入了省委家属大院,停在自家的老房子前,这座房子不是已经被管理部门收回了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像是做梦了,袁梓君走进屋里,发现所有的家具都在,布局和原来一模一样,地板明显是新打了蜡,光洁无比,楼梯扶手擦拭的干干净净,就像是自己只离开了一天那样。
“大姐,您回来了。”袁家以前的家庭服务员从房间里走出,眼泪汪汪的。
袁梓君咬了咬舌头,确定不是在做梦,回头看看纪检人员,那人和善的笑笑,拿过一个皮箱说:“袁大姐,您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箱子里是袁梓君积攒多年的名牌饰品,金首饰,卡地亚的手表,蒂梵尼的项链,戴比尔斯的钻石,已经被纪委没收的家当竟然全在里面。
袁梓君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她从政几十年的经验都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袁大姐,您休息吧,,对了,这几天别出门,可能省里有个重要的外事活动需要您参加,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纪检人员走了,临走还细心的帮她把门关上,袁梓君回头问家里的阿姨:“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回老家了么。”
阿姨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老家已经找好工作了,昨天县政府找到我,二话不说开车把我送到这里来了,大姐,您没事了?”
袁梓君失神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摇摇头:“我有事,我彻底糊涂了。”
……
江东省第五监狱,昔日省城花花大少袁小军现在是阶下囚,代号6487,他的十年刑期将在这里渡过,监狱的条件比看守所好多了,但同样枯燥无奈,同样菜里没有一滴油。
袁小军瘦了,脸颊凹陷,目光木讷,头皮剃得发青,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因为从入狱老婆就没来看过他,最近几个月连女儿也不来了,他曾经自杀过一次,但被救活了。
“6487,有人要见你。” 狱警敲了敲囚室的门,袁小军立刻条件反射的跳起来喊了声到,跟着狱警来到了会客室。
令他惊奇的是,要见他的不是家属,而是几个陌生男子,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裤子,富态而威严,袁小军在省城官场圈子打混多年,一看就知道这几位是官场中人。
“袁小军,这几份文件你签一下。”来人推过来一堆文件。
映入眼帘的字眼全都是做梦出现过的内容,减刑、缓刑、改判、保外就医……
袁小军眼花缭乱,喉头咕哝了几声,忽然倒在了地上,他太激动了,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