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3）

    收获爱情实乃人生中的一件幸福大事，不仅同学们羡慕，连二十五岁还没找到女朋友的指导员也慕名而来，讨教攻克堡垒的秘诀。心知肚明的韦建军就把顾问高原推了出来，让他给单身老师指点迷津。高原当然谦虚谨慎，又给指导员引荐程伟强和白月星二位高参，说只有这两家伙才算得上百战百胜的情场高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三个毫无实战经验，只会纸上谈兵的小男孩居然给指导员当上了恋爱参谋，可笑之至。

    打那以后，指导员对高原宿舍的印象越来越深刻，有事没事也会来闲聊家常。五四青年节当天，为了写好一篇关于这场学生运动的署名文章，他破门而入，向小弟弟们求援，希望每人都说出一项五四运动所起的进步作用。

    在指导员殷切的目光中，马超、廖文辉、韦建军、黄斌一一亮相，分别道出了五四的深刻内涵：那是一场与西方列强和封建军阀针锋相对的爱国行动；直接推动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在中国广大知识分子中间的迅速流传；郑重掀开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红色帷幕，无产阶级由此上升为一支不可忽视的新生团体；各阶层民众积极行动起来抵制日货，使土生土长的中国民族工业得以发展壮大。

    轮到高原，指导员把圆珠笔握得紧紧的，仿佛自己又变成学生了。高原另辟蹊径从教育的纬度谈了精辟见解：五四运动催生了教育改革，以西方先进国家为榜样，小学和中学都各自六年，大学四年以上。另外还惊世骇俗地破格吸收女性入校。

    不错。指导员频频点头说。

    白月星也开动脑筋，顺着教育领域的思路谈起了新文学革命，五四运动之后，在华夏大地上涌现了让人目不暇接的文艺团体，鲁迅、郭沫若、胡适等一大批仁人志士破茧而出。

    哈姆雷特好样的！指导员夸赞说。

    最后发言的程伟强禀性难移，又扯上和女人有关的话题：五四运动将女权主义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愤怒批判孔孟之道对女性的无情摧残，鼓励妇女自尊自爱，走向同男性并驾齐驱的光明之路。

    程伟强啊程伟强，指导员一边埋头写一边戏谑说，你的嘴里就是离不开女人，可真的见到小姑娘，正如有些同学说的，恐怕紧张得连一句话都蹦不出来。

    谁说的？程伟强不服气。

    那肯定是胡卫红说的。廖文辉幸灾乐祸地开玩笑。

    趁着大家又开始拿胡卫红说事，程伟强决定忍痛割爱，对指导员嬉皮笑脸地说，我把胡卫红让给你，好不好，谁让您是我亲爱的指导员呢？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指导员头也没抬笑呵呵地说，其实，胡卫红还是挺秀气的，都怪我不好，把她安排在美女宿舍，一片小小的绿叶要扶持四朵荷花，也太难为她了。

    谈论女生，程伟强自认为小巫见大巫，博洛尼亚才算花卉展览馆的常客，而且口味极其刁钻。当众人问他沈青和那雯算不算校花时，洋哥们儿连连摇头说，沈青和那雯我都认识，可惜她俩只能算系花，离校花的级别还有一段距离。

    依你的审美经验，我们建筑系谁能堪称校花呢？程伟强问。

    名字我叫不上，长得特别像你们海南岛上的女孩，经常和沈青泡在一起。

    郑晓兰！大伙儿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