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坐落在海北区海星路上的海龟音乐厅，原名东海大戏院，四十年代建造，作为全国老资格的音乐活动中心，在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之后，更显得苍劲有力，姿态雍容。马路两旁的树木浸润着夜色柔情，远远看去，树叶的绿黄幽暗深邃，透出无限凉爽的甜腻，枝条茂密得生机盎然，给这座音乐殿堂锦上添花。国内外的着名乐团先后在此登台演出，给海龟观众送来各种风格迥异的跳动音符，音乐厅坚守专业化道路，涵盖交响、室内、独奏、重奏、声乐以及民族等。放眼观察，其建筑特点属于奥地利传统风格，休息大堂十四根大理石圆柱傲然挺立，观众席设计繁而不乱，错落有致，非常符合西方古典音乐的凝重色彩。观众席位总共有1006座，其中楼上400座，楼下606座。

    许利洁领着高原、博洛尼亚、林寒英，小心翼翼地走进演出大厅，在这里，他们将聆听海龟交响乐团演奏的红色经典：肖斯塔科维奇之夜。浏览海龟乐团的成长史，不难发现，该乐团作为中国第二代交响乐的主力军，继承发扬上海和哈尔滨等第一代交响乐人的光荣传统，谦虚谨慎，奋起直追，使高雅音乐日渐融化成普通市民喜闻乐见的家常便饭。多年来，海龟交响乐团成功演奏了古典、浪漫、现代等中外交响乐章，其中许多作品由乐团深入国内外各地，举行大规模的隆重巡演。同时，世界级的指挥家小泽征尔、演奏家耶胡迪·梅纽因与海龟乐团还进行过友好而精彩的合作。为扩大中外交流，乐团曾出访欧美、日本、澳大利亚等国，以精益求精的专业精神，赢得国外听众高度一致的赞扬。西方报界称，中国的海龟交响乐团，是一支极其富有艺术感染力的优秀乐队，它始终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激情与动感。

    许利洁滔滔不绝地列举小泽征尔的丰功伟绩，可发觉高原并不十分热心，就问，你不喜欢小泽征尔的指挥？

    不，我只是对他的名字感到不舒服。

    名字？

    小泽征尔的征，是板垣征四郎的征；小泽征尔的尔，是石原莞尔的尔。

    可怕，许利洁张口结舌，过了好一会儿，说，一个是九一八事变的执行者，另一个是策划者。

    名字跟小泽征尔没关系，博洛尼亚打抱不平说，他刚从娘胎里出来，知道什么事儿？

    我同意，林寒英也说，应该怪他爸爸交友不善。

    演出开始了，在观众热情的掌声里，指挥家诸葛明亮登上舞台中央。他五十出头，留着贝多芬式的发型，精神抖擞。当年在海青中学读书时，诸葛明亮就显示出非凡的音乐天赋，会摆弄各种不同类型的乐器。上大学，他顺利进入中央音乐学院华东分院指挥系深造，毕业后曾担任海越省歌舞团指挥、越东芭蕾舞团常任指挥、海龟交响乐团副团长，前不久又被任命为音乐总监。去年，诸葛明亮应邀在加拿大指挥一个音乐节乐团，获得观众极大的赞赏。接着又应联邦德国一家唱片公司约请，指挥海龟乐团录制了德沃夏克《e小调第九（自新大陆）交响曲》唱片。

    诸葛明亮太潇洒了！许利洁对男孩们说，他是我们海青中学的杰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