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0）

    有人叫他，一听就是燕语。蔡松波回头看去，只见女孩正朝他挥手，两人走近后便兴高采烈互相调侃起来。

    怎么样？小公主，该找男朋友了。

    这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呀。

    我身边倒有一个，部队子弟，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说真的，你和他非常般配。

    林燕语羞赧地笑着，但神态似乎非常否定，坚决摇头。

    我明白，可遇不可求，是吗？松波哥哥点出爱情的真谛。

    女孩脸刷的通红，显然说到了心坎儿里，毕竟在择偶观念上，她和蔡松波之间存在着极大的代沟。有什么法子呢，年轻人嘛，就喜欢体验那种诗情画意，以至于撕心裂肺的感觉。

    告别后，蔡松波仍旧兴致盎然闲逛在这条最罗曼蒂克的街道上，思绪万千，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呢？如果这个问题被妻子知道了，她肯定会嘲讽丈夫荒唐可笑，都那么大岁数了还钻牛角尖。不过爱情的内涵，似乎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在部队里，他信奉郭小川的观点，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画。在学校里，他又崇拜阿瑟·希勒执导的美国电影《爱情故事》，那是发生在久负盛名的哈佛大学里，出身豪门的男主人公奥利弗巧遇平民家庭的女生詹妮，两人彼此萌生了爱意，进而深陷情网。遗憾的是，奥利弗的父亲坚决反对儿子与烤甜饼的女儿结合，为此父子俩开始决裂。忠实于爱人的奥利弗无怨无悔同女孩结婚，尽管生活异常艰难困苦，但在妻子的勉励下，破釜沉舟的他顺利完成法律专业学习，领到了美国律师执照。可就在这时，灾难降临了，詹妮身患绝症，到头来奥利弗与心爱的姑娘从此永别。Love means you don't have to say sorry.这句影片里的经典台词，让蔡松波每次听到都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轻轻唱着这部电影的主题曲，用万分别扭的英语，试图找到男主人公内心此起彼伏的肝肠寸断。

    一对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肖剑和韩悦悦，由此可见，婉莹街在海龟青年人心目中具有无法动摇的特殊地位。他不忍心打搅他俩，悄悄绕开，朝另一条马路疾步走去。

    那不是蔡老师吗？韩悦悦提醒男友。

    望着蔡松波远离的身影，肖剑反倒觉得挺好玩的，莫非蔡老师也想回到学生时代，来一段雨中的爱情绝唱？

    婉莹街造就了无数成双成对的恋人，相亲相爱，白头到老。肖公子感慨说。

    同样的，这条街也让不少人重新思考爱情的真正含义。韩悦悦第一次用如此理性的语言说话，反而把肖剑吓了一跳。

    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只有静静走着，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这是相恋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场景，含有使人快要窒息的味道。

    足足有差不多五分钟，还是韩悦悦开口了，说，谢谢你，肖剑，这些日子里，我从你身上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快乐。

    这还不够吗？男孩有点费解。

    女孩连连摇头。

    那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不是做什么的问题？

    那究竟是什么？

    又一阵难堪的沉默。刚才，韩悦悦说的一点也没错，在婉莹街，有处于热恋，山盟海誓而永不回头的；也有长痛不如短痛，冷静下来商讨该如何面对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