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段云的脖领拎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在段云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冷冷说道:
“小贱种,老子今天姑且放过你,不过咱们来日方长,而且,你那龌龊的老娘,老子是一定要上的,还有你那贱种姐姐,老子也……”
可未等他将话说完,骤变突生,只见已经好似尸体的段云的身体,猛然一震,他那紧闭的双眸蓦然张开,从其空洞涣散的瞳孔之中,透着瘆人的血色,与此同时,他嘴也已经诡异的张开,露出两排残缺不全,且沾满鲜血的牙齿。
“噗嗤!”
段云的头猛然一转,那如同刚刚吸允鲜血的血口,一口咬在了王大海的左脸之上。
“啊!”
王大海瞬间就爆发吃一声惨嚎,他本能地把段云向外推,但随即左脸上就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巨痛,和肌肤撕裂之感,让他将手收了回来,开始竭力去掰段云的牙齿。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令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帮我把这小子的牙掰开!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王大海这番话说出,这才有人反应了过来,准备上前帮忙。
但显然为时已晚,只听得段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叫,头猛地一甩,王大海左脸上很大的一块肉,竟然直接被段云生生撕了下来,直接吞入腹中,而王大海,则是疼得惨嚎一声,捂着左脸栽倒在地。
但没等王大海再次发出呻吟之声,段云竟然如猎豹扑食一般,扑在王大海的身上,他那纤细的小手,已经死死地掐住了王大海脖子。
面对这种情况,所有的表情再次变得精彩起来,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到,只是王大海的一个耳语,竟然能够令重伤昏迷的段云突然醒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大海的脸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还在其倒地之后再次扑了上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大海可是王林的大弟子,又是其亲侄子,见此情形,没有人再感继续看热闹了,而是立刻一拥而上,前去施救。
段云的瞳孔依然空洞,但面容却是狰狞的吓人,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诸多王家人在努力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将其钳住王大海脖子的手掌掰开。
最后,直到在王大海的面色已经变得紫青,眼睛上翻的时刻,有人才用撬棍将段云的手掌撬开,把王大海救下。
王大海获救之后,也顾不上惩治段云,而是在众多人的簇拥之下,被送出了王家,前往医馆就医。
……
深夜,段云仰面躺在柴房里,望着窗外皎洁的弯月,遍布身体的伤势,无时不刻不传来巨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了这里,或者说是被谁送回来的,他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王大海毒打直至昏迷。
尽管他伤的很重,但他的面色依然平静如水,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在王家的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同龄人不曾经历的东西了,这让他很早便明白了很多世间的丑恶。
他很清楚,他母亲所从事的职业,是令世人所不耻,这也令他成为了世人眼中最低贱的存在。能够拜入王林大师门下的,都是非富即贵,比如他的大师兄王大海,是王林大师的侄子,他得罪不起;
他的二师兄薛圆,是周县长的外甥,他同样得罪不起。几乎王家的每一个人,对段云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都拥有者将他像蚂蚁一样碾死的能力。
他并不畏惧那些他眼中的大人物,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拼尽自己生命,去维护自己和家人的尊严;
他也不畏惧,有些时候甚至希望那些整日折磨自己的师兄们可以下手重一点,将自己直接打死算了,那样的话他也便不必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可每当这样的念头升起,他内心中总会有一个声音反复响起:“我必须活下去,我必须忍下去,为了母亲,为了姐姐,为了馨儿妹妹……”
想到这里,段云强忍着伤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柴房外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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