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好像在自己的记忆碎片中出现过。
但凌瑶岑记得不是太清,心底也没有太多涟漪。
但天神将她送到了这个地方,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毕竟她虽然是已经被灭族的噬灵族后人,但跟天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凌瑶岑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
站在门外想再久都想不起什么,倒不如直接进去寻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她这般想着,抬脚跨了进去……
另一边。
帝旌坐在宫殿中,一点点将自己曾经执笔画的无脸画卷添上五官。
一身红衣的凌瑶岑,也就是他嘴中不停唤着岑儿的活死人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静静地看着他抬笔落笔。
这一百年时间,帝旌已经教会了她很多,让她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眨眨眼睛,更为重要的是当听到帝旌唤她岑儿时,她会有反应,会回头闻声望去。
但除此之外,她依旧浑身冷冰冰毫无温度,依旧不会说话不会吃东西。
“岑儿,你笑一个……”帝旌对着她说道,正要给画中女子加上合适表情。
岑儿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缓地动了动唇瓣,缓缓扬起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看向他。
帝旌深情看着她,然后将她此刻的表情记在脑海中,再顺着手中的画笔一点点缀至画中女子之上。
不一会儿,原本缺失了最重要一部分的红衣女子画像变得活灵活现,灵动而又生动,仿佛随时都能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更重要的是,画中女子亦如同岑儿此刻的表情一般,恬静神情中带着淡淡的笑容,深情款款地看着执笔之人。
帝旌欣慰地舒了口气,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尽管他心知肚明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但这样的谎言好过一个人的煎熬。
只是,帝旌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是一回事,命珠保持着有数道裂痕的状况没有再裂开又是另一回事。
他觉得很困惑,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尽管他耗损了自己命珠中的本源之力,会让血契带来的反噬之死得到延缓,但也不至于能延缓百年之久。
帝旌以为是自己重塑了凌瑶岑的肉身而造成这种局面,但后来他也慢慢想明白。
血契虽是血肉之约,但更是灵魂之束。
如果血契的反噬之死没有继续发展下去,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凌瑶岑的魂魄尚在。
虽然那时她已经魂散九州,但帝旌没有忘记,那个白发天神将云囚中凌瑶岑的一身红袍带走,那是不是用她的气息聚拢了她散于九州的魂魄?
毕竟他是天神,一定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
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一定可以。
凌瑶岑的肉身在祭天之时毁得彻彻底底,这是无法扭转的。
所以帝旌更为细心悉心地照料岑儿这具身躯,他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身子稍稍好转一些,便带着岑儿一起去寻找凌瑶岑的魂魄。
九州再大,也有尽头。
倘若她的魂魄被天神带到了神界,那他便每日仰头,盼着有一天她能出现。
一阵暖风袭来,隐隐夹杂着陌生的气息,但却莫名让帝旌的心猛烈抖动了一下。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