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愣。
“您请保重,属下们等着您。”李虎中气十足地喊道。
她立于原地愣了半天,虽说李虎一直听命与她,可他是不服的,与其说是听她的,不如说是因为谨渊的遗谕。
她一直亏欠他们。
她知此去大约是回不来的,许多话于喉间滚了滚,还是咽了下去。
她展颜,朝李虎挥挥手。
“李将军,回去吧!”
李虎站在原地,人影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神色。
舞阳在原地伫立片刻,旋即决绝地转身,一步步踏向了刑场。
夕阳的余晖逐渐将她吞没。
连萧沉眸立于刑场上,不知在思索什么。
卫柯瞧了瞧天边的余晖,喃喃:“早听闻那舞阳公主姿色卓越、天纵奇才,今日终得一见,不枉此生啊。”
连萧瞥了眼少年刚毅的脸庞,嗤笑道:“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
卫柯不以为意地道:“我可是听闻她最得帝皇心......”
连萧眼底掠过一抹嘲讽,负手看向那几片被余晖染的通红的云霞:“这就是最得帝皇心的下场。”
卫柯垂下眼帘,低声道:“可惜我生于卫家,不然......”
他抬起眼,脸上尽是憋屈和不屑。
连萧转脸看他,冷声打断道:“卫柯。”
卫柯飞快地垂下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卫柯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和这个人说这些。
他懊恼得拧了拧眉,脸色难看。
所有人皆知,卫家家规第一条便是忠于君,卫家不可能叛主。
卫柯虽年方二十,但在战场上是杀神般的存在,同时性格耿直,禀尊家规。
年少时卫柯与连萧有过不少纠葛,向来不对付。
这也是文恒帝派他与连萧一起来的原因。
相互制衡。
此外,文恒帝还派了心腹公公来,带来了文恒帝的口谕。
这太监在文恒帝身边伺候久了,心高气傲的,谁也瞧不上。
李德文离他们有些远了,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一瞧两人脸色都阴沉着,琢磨着又是干起来了,也不插嘴,远远地看着。
连萧意味深长地看着卫柯,嘴角动了动,压低声音道:“规矩都是留着打破的。”
卫柯诧异地抬眼,神色有些诧异,不过片刻他就收回了神色,神色复杂地看着连萧。
不等他细想,连萧转头看着远处道:“来了。”
卫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个身影由下而上,步伐缓慢却十分平稳。
她头上梳着一丝不苟的惊鹄髻,头戴凤冠,黛眉红唇,眼尾拖着一片迤逦地红,凤眸漆黑一片,深红色的宫服随着她动作而摆动,暗色的花纹流动,带着逼人的贵气,一步步踏过来,仿佛踩在云端上。
她的行为举止带着骨子里的傲气,令人折服,就连刚发现她的李德文都不由得惊艳地赞叹:好一人间绝色,却是可惜。
在场的人无一不为她惊艳。
连萧最先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深深:“舞阳公主,久违。”
舞阳站定,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勾起一抹笑容:“连将军,久违。”
卫柯回过神,心中有些悸动:“公主。”
舞阳侧脸向他,突然含笑道:“卫将军,久仰。”
卫柯一愣,“你认得我?”
“卫将军威名,妾身有幸幼时见过一次。”舞阳笑吟吟的。
卫柯觉得她似乎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舞阳公主,杂家此次奉命前来,您想必有所耳闻吧。”李德文端着笑脸上前来,苍老的脸上端着一片和蔼。
舞阳仔细端详他,冷笑道:“公公还是老样子,什么坏事儿都干。”
李德文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般,还是笑意盈盈的:“公主既然知晓,那便把印章交出来吧。”
卫柯神色复杂地动了动唇。
连萧瞥他一眼,沉声道:“公主还是交出来吧。”
舞阳冷笑:“我便是不交又如何?”
李德文哈哈笑道:“早知晓公主这性子,您瞧,老奴带谁来了?”
李德文拍拍手,立刻就有人带着一个绑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出来了。那女人身着白衣,看见她,拼命地摇着头,双眼含泪,嘴里塞了团布条,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舞阳看见她,神情怔忪,所有的气势仿佛一下子瓦解,她喃喃:“娘......娘......”
李德文挥手:“来人,给我打,打到公主松口为止。”
几乎同时,立刻有人上去拿掉了那女人嘴里的布团,然后两个人执鞭,轮流鞭挞。
一条条血痕飞出,刺红了舞阳的双眼。
“啊!啊!”女人凄厉的惨叫,刺人耳鼓。
舞阳想扑上前,却被两排的士兵拦住了。
舞阳脑中“轰”得一声炸开,满腹的委屈和心疼骤然涌上心头,心被狠狠地捏紧了,暴躁的情绪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理智,眼泪瞬间落下,她撕心裂肺地挣扎嘶喊:“娘!娘!你们混账!混账!”
“笙歌!你走......啊!别管我!”女人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喊出声,眼泪不断。
“她是刘淮启的妃!你们狗胆包天!”
“娘!你们放了她!放了她!”
舞阳疯了似的想扑上去,却被人架着动弹不得,她睚眦目裂。
声音沙哑尖利:“畜生!你们枉为人!你们放了她!放了她!啊啊啊啊啊!”
连萧有些不忍,卫柯想上前阻止,却被连萧死死拉住。
李德文在一旁煽风点火:“看样子,燕妃是快不行了啊......”
舞阳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她尖利地叫道:“给你们!给你们!你们放了她!放了她!”
李德文笑眯眯的,也不叫停,任那惨叫声越来越弱,他假惺惺地道:“公主,还有份文书需要您签......”
“我签!我签!你们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