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都晃了三晃。
“什么情况?”王铁牛瞬间警觉,抄起木棒一看,原来是一颗小石子。怒道:“蒋四眼,你干什么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原来是蒋千里听到兽鸣一紧张,下意识松了手,把石子弹飞出去了。
王铁牛一听,有些郁闷。沉下脸说:“你别老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啊,兄弟!呆子刚刚怎么跟你说的?”
“对、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先准备好……”蒋千里低下头,忙不迭地道歉。
张书文道:“哎,小胖。别急着恼。我看那树的位置不错,还不遮挡视线。你干脆就把那棵树放倒了给我们当掩护。这么一来,也省些力气。”
王铁牛白他一眼:“说得轻巧。我娘可说了,树下面都是长着根的。别看就这么棵歪脖子树,真要是放倒了,指不定拽出来什么呢!”
要说费力还事儿小,要是因为这不小心得罪山神,那可就麻烦了。
张书文揉揉眉心:“你傻啊,又没让你连根拔。只是借用一部分,这些树木有灵,断了还能再长。别老推三阻四的……”
王铁牛仍是不愿意。
正对峙,蒋千里突然弱弱地道:“铁牛哥,我觉得书文哥说的有道理。这棵树挡着,等下可能会碍事。要不,我跟你一起?”
王铁牛瞪了他一眼:“得了吧,就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那点小劲儿还是省省吧。”
可时刻警惕着胡乱疯跑的野兽们,也实在劳心费神。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行吧,那我去。后面的事儿就得四眼儿盯着了。”
他也不废话,当即走上前,马步一扎。手掌推于胸前,却是鼓足了力气:“嘿——喝!给我——倒!”
话音未落,咖嚓——一声,焦黑的树干剧烈地晃动起来,以王铁牛手掌为分界线,一点点向他正前方地面压去。
咚——
这一掌拍出,王铁牛几乎同时和树木一起瘫倒在地:“呼……成、成了!这下,只要等着他们回来就行了吧?”
“嗯!”蒋千里点点头,三两步跳到新的木桩上:“这儿的视野真好。接下来就看我的——”
·
“嗷呜——”
手中紧握的石子以弧线飞出,随后,远远听见几声野狼痛苦的嚎叫。
“中、中了!”
蒋千里松了口气,看到眼中闪着凶光的野狼倒下了,甩甩有些麻的手,重新上弦。
“行啊,四眼儿。准头还不错,看来你这一年的弹弓倒是没白学。”张书文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撩闲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嘿嘿。这都、都是周叔叔教的好……”蒋千里冲他扯了扯嘴角,忙又把视线转回去。
他其实不愿意时时刻刻紧绷着弓弦,但是野狼不一样。穷途的狼群就像是一群亡命徒,如果不先发给他们足够的威慑,很可能就会被他们反扑袭击。
他突然有些庆幸此刻的倾盆暴雨。若非有雷声与雨帘掩护,说不定它们现在已经循着味道扑过来了。
“你做的也不错。别紧张,喏……吃点。”张书文说着,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块儿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里。
“谢、谢谢……”
“小胖,你也来颗?”
“要是薄荷味儿的就算了,我不想自虐。”王铁牛当然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要了颗桃子味儿的。
正等的焦急,忽然听到蒋千里惊叫一声:“呀!那是——”
“怎么?”王铁牛一抬头,远远地能看到远远地有一点明亮的东西靠近:“……流星?”
无怪他会误认,那是整片黑暗如墨的天幕中,闪过唯一的光芒。
“不是流星!哎呀!是、是飞剑!夏侯姐姐的飞剑!”蒋千里激动道。
“那……飞飞姐呢?”张书文也急道。扒着蒋千里的袖子,恨不得把他脸上的眼镜摘下来安自己身上。
“不、不确定。飞剑上面好像还有人……”
“哎……这下好了。可算都回来了!说不定柱子也在上面!”
三人一想,多少都有点兴奋。
可这兴奋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嘹亮狼嚎打断了。
“哇啊……四眼儿!!你怎么不看地下啊!我们要遭殃了!”王铁牛惊叫着,一个激灵从地上蹦起来。
“对、对不起!”蒋千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自己一个不察,一匹身材高大的巨狼正呲着牙,虎视眈眈朝这边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