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战前

    残阳如血，似乎是在昭示着今夜的海滩会有一场厮杀将会降临。

    鱼人“葛米尔”站在海滩上由珊瑚和石头搭建的瞭望塔上，目光闪烁着不似鱼人的智慧光芒，手里握着的法杖昭示着他法师的身份。他比普通鱼人的个头要高上不少，但依然习惯性的弓着腰，法杖此时像跟拐杖似的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的长着蹼的左手握着法杖，右手却是在捏着一张羊皮纸，看着羊皮纸上娟秀的文字，即便是不懂何为书法的他，也知道这是一手好字。羊皮纸上只有几个字，他却怔怔地看了大半天。此刻他的内心依旧摇摆不定，他的仆从送来的鲜鱼躺在脚边已经放了好久，脱水的鱼已经不再挣扎，尾巴无力的抽动着，像葛米尔现在的思绪。

    “今晚，或者永远留在这里。”

    羊皮纸上给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忘记了自己的初衷。那是一片大好的未来，不再担心海兽的捕食，不再为生计担忧，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在轻易找到苦苦追寻的超凡之道。

    没有什么能比学习法术的奥义更加让葛米尔开心了，那是一个无穷无尽的世界，每当自己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到了其中的奥秘，总会有更多的挑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冥想中的魔力涌动，思维之海中的无数线条，总能让他忘却时间的流逝，叫醒他的只会是咕咕作响的肚皮。现在一切触手可及，他却不敢再去幻想今后的美好，因为他怕在多幻想一点点，自己就会压制不住欲望，选择追随那位大人离去。

    可是他不能，这里已经聚集了两千多鱼人，这些都是他的同族，为了能让他们不再被海兽捕食，为了他们能在这片海滩扎根下来，也为了儿时那个疯狂的念头，他要留下来，带领着这支鱼人建立自己的氏族，让那些敢于驱逐自己的深海同胞们陷入深深的懊悔。

    葛米尔终于下定决心，将手中的羊皮卷放在地上，双膝一弯，恭敬的朝羊皮卷跪下。

    “大人，葛米尔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但我背负着属于自己的使命，哪怕这使命在您看来无比的可笑，我也要一直背负着他走下去。您的教导我永生都不会忘记，您传授的知识也将指引我的道路，原谅我，我最尊敬的大人。”

    对着羊皮纸说完话，站起身的葛米尔感觉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再望向目光所及处密密麻麻的鱼人小屋，和沿着弯曲海岸线远方隐约可见的人类城镇，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您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还是知道今晚的夜不会平静，您的同族肯定会像上次那样冲击我们的营地，既然无法避免，那我只能拼尽全力用武力来争取属于鱼人的一片天空。这一次，我会亲自出手。”

    “乌拉夕啯麻嗒。”葛米尔冲瞭望台下的鱼人用鱼人语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只见这些鱼人在命令下快速的集结起来，无论是在海滩上啃食鲜鱼的，还是在退潮的海水中湿润自己的皮肤的，都在葛米尔的指挥下放弃所有的活动，开始集结。

    三个手持法杖的鱼人也被召唤到葛米尔的身边，对于这三个能够勉强构筑魔法阵的同族，葛米尔是十分重视的，鱼人族大部分都愚昧不堪，尤其是近海鱼人，除了天赋觉醒成为术士，少有能感应到魔力的存在，他们是将来氏族建立的关键。

    “人类城邦今晚说不定就会大举进攻，你们要带领族人提高警惕，争取在他们冲锋前发现他们，让弓箭手都做好准备，这次我会亲自出手，不用再担心那些从天而降的木头。”葛米尔用鱼人语开始了自己的部署，对于“先知”葛米尔为什么会提前知道人类的计划，鱼人简单的大脑根本不会提出质疑。

    伟大的“先知”葛米尔无所不能，他将带领着鱼人部落在这个海滩上建立自己的氏族，打倒人类，将他们统统抓来吃掉。

    如果葛米尔知道自己同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他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最狂妄的生物也知道，人类早在千年以前就成为了陆地上的主宰，没有任何有理智的生物会将人类列入食谱，就算是梦想在海岸上建立氏族的葛米尔，也只是想通过战争亮出自己的肌肉，让氏族的存在得到人类的默许，而不会妄想着去吃人。否则光是那位大人就可以让自己辛苦聚集起来的鱼人尽数灰飞烟灭。

    他早就严令鱼人禁止捕杀邻近的人类，但是葛米尔毕竟只是个有智慧的鱼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鱼人愚昧的脑袋也不明白这些轻易能够捕杀的猎物会在必要的时候对他们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所以鱼人捕食人类的现象一直没有停止。

    不管鱼人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葛米尔对于眼前这支战意十足的鱼人军队很满意。以游猎为生存方式的鱼人虽然没有明确的社会分工，让他们的文明发展十分缓慢，但却有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全民皆兵。无论性别年龄，除了刚出生的鱼人不能上战场以外，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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