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离奇的人物。”霍逢感叹,“那他为何会把斗篷给师父?”
“因为他们在我面前杀了个人,血溅到我身上了。”
霍逢:“……”
完全没想到的展开,他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子弟绅士风度,见师父穿得太单薄,才会借以衣物。
望为简单讲述了她今日的方丘之行,还有几分杜撰描摹,与霍逢在茶馆里听书的岁月静好简直天差地别。听得霍逢震惊有余,甚至有几分钦佩。
“师父已经这么适应凡界的生活了,今早出门时我还担心师父和凡人的交流呢。”
望为略有得意:“那是自然。”
纯属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不过,你说他们直接就将人性命了结,实在怪异,普通人顶多殴打教训一番,他们却……”
“施垚说新来的影卫出手过重,不懂指令,可我觉得这影卫是个很大的疑点。”望为不敢信有凡人在自己面前杀人,还这么自如。
霍逢思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是凡界顶级高手。”
望为起身,推开了窗,黄昏暮沉沉。
“这里一天过得好快,天要黑了……可还是这么亮。”她倚靠窗边,看着灯火通明的夜市。
霍逢也起身过去:“凡界人族众多,才有今时的盛景,这是任何一界都无法比拟的,方丘重商,就意味着人口和商品的流通,人自然会更多。”
短暂又众多的生命,她还是不太明白。
望为长叹一声:“我本不想介入人间之事太深,但是现在,我总觉得他们的秘密和神器或许有所关联。如若解不开,也许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对了!差点遗漏了一个重点。”霍逢补充,“全玉宴,是施家和荣家首次合作的盛宴,就在三天后,说不定其中会有神器的线索。”
“看来,这场宴会一定会发生特别的事。”望为安排道,“明天,我去施家会会施垚,你就继续查荣家的事。全玉宴一定要想办法进去。”
“宴会隆重,有特制的请柬,上面似乎还有防伪标识,不好造假。”霍逢想起白日偶然瞄到他人的请柬。
望为:“这个我来想办法。”
霍逢略显担忧:“师父,去施家需要我一起吗?两个人是不是会更安全些?”
望为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是还衣服,又不是杀局,怕什么?我好歹也是天神,凡人能奈我何?”
她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符纸,凝起一滴指尖血,画了两张符。
“……师父,你要画符,我可以去借支笔来的。”
望为手指一顿:“你不早说!明日用符篆联系吧,能直接传音,无限次使用。用的时候需要说三字启动口令。”
“哪三个字?”
“我是好人。”
“师父,”霍逢提醒,“这是四个字。”
“刚发现的。”望为敷衍笑笑。
都怪该死的混沌,设置了什么劳什子口令。她当时应该制止的,只是觉得小事懒得管,果然是没轮到自己。
“师父符纸的口令,很有个性。”霍逢将符纸收进怀中。
大夜将过,又是崭新的一天。
望为拿着斗篷登上了施家总堂。
施家与荣家皆为商贾之家,故而总堂与府邸相连,白日所有人都在总堂忙碌。她环顾四周,却没见到施垚的身影。
“掌柜的,你家少爷在何处?”
掌柜正在仔细端详一块青玉,听到人声才抬起头。
“原来是姑娘,昨日家主交代了,你从这边的门进来吧。”
家主?
掌柜带她到内厅一处门前,这毫不起眼的门,是一条通往施府的捷径。
“姑娘自己进去便好,家主不喜欢外人进府里。你进去后往东南方向走,就会看到一座小阁楼,三楼暖阁,家主就在里面。”
掌柜不经多看了望为几眼,施府已经好久没进陌生人了,这姑娘也不是店中常客,不知是何缘分。
“这施荣两家,不是都挺忌讳外人进府,施垚为何却邀我进?”望为疑惑,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施家院子不算很大,却能看出住在此处的定然是温文尔雅之人。没有繁复杂乱的纹理,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和谐。
亭台园艺,细水游鱼,笼中彩翼,别有一番雅趣。
她按照掌柜给的路线,走向东南方向,一路自然生气浓郁,却无一人。
作为天神,即便不用神识感应,她的五感也异常敏锐,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某处角落叹息。
而且她确定,不是东南方向,好似在西侧。
望为停住脚步,她想去找声音的来源。
“莫为,你迷路了吗?暖阁在那边,我带你去吧。”施垚特有的温柔之声忽然传入她耳中,他怎么出来了?
望为转身:“垚公子,你不是在暖阁休养吗?出来会着凉的,我把你的斗篷带来了,已经清理干净,穿上吧。”和温柔的人讲话,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几分。
“好。莫为可以帮我披一下吗?”他抱着暖手炉,侧头转身咳了几声。
望为将斗篷展开,为施垚穿戴上。看着靠近的望为,施垚不经意嗅到了望为发丝上沾染的冷气,纯白如雪,果真是冷的。
那是一种冷冽的气息,不参杂任何主观的味道,他也无法评价馨香与否,只是很特别。
“谢谢莫为,这院子里基本没有人服侍,大部分时间只有我和我的影卫在。”施垚介绍起府中情况。
望为还在琢磨那个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她本想直接问,却还是没问出口。
“那晚上呢?总要有人守夜吧,大晚上一个人在这么大的院子生活,还真有点孤寂呢。”
“影卫会守夜的。”他叹息一声,“但是你说得对,我的确很孤独,没什么朋友。”
“莫为,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