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小进步

    林岱今天一天看见小孩儿哭了两回了，他牵着骨头站在不远处，小孩儿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就跟被人抛弃了一样，一副特别迷茫无辜，委屈又没人安慰样子的。抽着鼻子，眼圈通红地垂着眼，跟人前那副温和有礼，通透干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林岱静静地看着，骨头有些躁动，却乖乖地没出声，小孩儿揉揉眼睛，到底没哭。

    有点幼稚，有点让人心软。

    他快要抬起头来了，林岱立刻出声:“你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林先生正朝我走过来，我愣了大半天，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脑子还没想明白，就下意识拍拍衣服站起来点头。

    我意识到自己惨兮兮地坐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心里特别怕林先生看见我的狼狈，就快速垂下了头，有些欣喜又有些愧惭，小声问道:“先生，您没走啊？”

    “等吃饭，顺便出门遛狗了。”

    我点点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动作，就赶紧让开身子，把先生往屋子里迎:“您赶紧进来，我这就继续做菜。”

    “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做点夜宵就好。”

    “刚回来？”林先生问我，我怕自己的眼圈还红着，一直不敢抬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对，我刚回来。”我笑笑，开心得不能自已，要是有尾巴我能晃得比骨头还热情，我想林先生一定饿了，换好鞋急急地又冲进厨房。

    林岱摸摸骨头，闻见空气中的焦糊味，才想起他走的时候只当这孩子关火了，就直接牵着骨头出门了。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什么糊了？”

    我有些可惜，给林先生亮了下锅子:“鱼，您点的鱼……”

    林先生就点了这么一个菜，还泡汤了，好气啊。

    林岱看小孩儿一脸的哀叹和惋惜，淡淡道:“以后再做，这锅直接扔了吧。”

    我摇头，有些不赞成:“多浪费啊，这锅又没坏，能刷回来的，您在外面等会儿，还有一个炒菜的锅可以用。”

    林岱不懂这些，他落魄的时候，生吃兽肉和干嚼草根都干过。但是就是跟厨房不对付，觉得麻烦。

    他只是点头，他被人伺候惯了，又吩咐小孩儿给他洗点水果，然后上楼去拿平板下来，接收了几个文件，坐在客厅看。

    林岱看见骨头在一边儿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想起小孩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摸了摸骨头的耳朵，懒懒道：“还呆在我跟前卖乖干什么，自己去玩吧。”

    骨头一咧嘴，一甩尾巴，撒腿往厨房门口窜，扒着门框闻香味。

    林岱抽出支烟，眯着眼睛点着了，深吸了一口，仰头倚着沙发，慢悠悠又吸了两口，就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这些年他一直忙着给自己的势力洗白，兄弟们闯荡的时间都不少了，该回去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只是当初逃跑的邢老三还不见踪影。

    前段时间，有消息说邢老三整了容就躲在x市乡下，但是他的人却扑了个空。

    林岱嗤笑一声，没剩几口气儿的耗子，瞎蹦哒也不怕自己把自己摔死。

    这年头，能平淡的时候大家想闯荡，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了又舍不得江湖厮杀的日子，想要争权夺利，真是贪心。

    我把凉粉切了拌好，炒了几个菜，谢天谢地，电饭煲是自动煲粥，时候到了会进入保温模式，要是粥也糊了，我怕会当场哭出来。

    我摆好饭菜:“先生，来吃点吧。”

    林先生抬头走过来坐下，我把筷子递给他，坐在他对面，期待地说:“您尝尝。”

    林先生依言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菜，纡尊降贵般地赞了句:“不错。”

    我笑了笑，忙把粥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林先生有些自然卷，他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只是微卷的弧度给他增加了几分潮流气息，如果不是气质太成熟，光看脸，没人相信他已经30岁了。

    林先生大了我足足8岁啊，都说三岁一代沟，先生要是严肃起来，真让我有种学生时期遇见教导主任的紧绷感。

    “以后每天做饭送到我公司来。”林先生头也不抬道。

    我惊讶了一下，急忙点头:“好的好的！”

    “我……直接送上去，还是……放在下面让您的助理给您拿上去？”我继续问道。

    林岱又尝了口凉粉，觉得味道又甜又酸，却很入口，就又夹了一筷子，闻言道:“放下面就行。”

    “好的。”我应了一声，有些遗憾。

    我之前做的饭菜送哪里去了，我也并不打算问，虽然包养着包养着……成了一个煮夫的走向有点奇怪，但是起码有点存在感了。

    林先生吃了一会儿，见我不动筷子，顿了一下问:“你不饿？”

    我其实早饿了，但我觉得我没得到允许，是没资格和林先生一起吃饭的。

    “我可以和您一起吃？”我犹豫地问。

    先生貌似是有些洁癖的，不喜欢和别人公用什么东西，吃饭夹一个盘子里的菜，我都担心冒犯了他。

    林先生似乎有点哑口无言，打量了我一眼：“我没那么事儿逼。”

    我对先生用着优雅的壳子说出这样接地气儿的话，已经有些免疫力了，只是愣了一下，就也舀了碗粥，拿了双筷子，只动自己的眼前的菜，也不乱碰，老老实实地吃饭。

    吃完饭，林先生就说要到后花园再散一会儿步，这片富人区，空气很好，也很安静。

    夜幕里的星星因为远离繁华城市的灯火，显得熠熠生辉。后花园的花绽放得婀娜多姿，花香馥郁，白天还能看见不少的蜜蜂、蝴蝶。前几天还有过一只野猫窜进来打过盹，被骨头追得到处哇哇乱跑。

    我不知道给林先生说些什么，就讲了些小事，讲骨头，讲于妈，讲飞进房子里的小麻雀，讲前几天还有次下雨，我发现了一只特别长的蚯蚓。

    林先生静静听着，我垂眼看着他的手掌，还有腕骨，蠢蠢欲动地想要握上去。

    他走得稍微往前一点，步子又慢又稳，高大的身躯仿佛要融于夜色，仅余一侧被月光照着，勾勒出平直的肩线，紧窄而收起的腰线，混着衣衫褶皱的阴影，迈步间，裤腿绷起有力的线条。

    我贪婪地看着，想要把他刻进我滚烫的心脏里，烙在我的眼膜深处。

    “怎么也没过见过你出去？”林先生没回头，只是突然问了一句。

    “嗯？”我回神，下意识疑问地应了一声。

    他停了一下，正好与我并肩，语气如同闲话家常，懒散而沉静:“听老余说你不怎么出门，也不跟朋友一块儿热闹。”

    这个问题真把我问住了，难道我出去浪几圈，林先生会觉得开心吗？

    “觉得见不得人？”林先生见我没回答，就垂头了看我一眼，淡淡问。

    夜色太黑，我根本看不清先生的神色，他的每一句话都无波无澜，叫我不知道他是开心不开心，是喜欢我嘚瑟一些还是乖巧一些，张扬一些还是低调一些。

    我睁大眼睛，急忙抱住林先生的胳膊:“才不是！”

    我又紧了紧力道，生怕林先生多想，觉得我不识好歹，要把我丢掉，倒豆子一样解释道:“我就是，就是觉得跟人打交道累，而且我不是太喜欢那种太热闹的氛围。我的朋友不多，我之前一直都在兼职一些不露脸的模特，没时间结交朋友，我都不认识几个人……先生是那么受欢迎的人，我荣幸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见不得人！”

    林先生看着我，似乎是笑了笑，天色黑，我看不清，仔细再看分明是神情依旧，他拍拍我的肩膀:“别急，我只是好奇。”

    我点点头，意识到自己大半个人都贴到了林先生身上，我又舍不得放开，小声地唤道:“林先生……”

    他应了一声，揽住我的腰，手指灵巧地把衣服下摆扯出来，抚摸着我背后和腰部的皮肤，我轻颤了一下。

    我被抵到墙上，粗糙的墙壁有些硌得慌，我揽着林先生的脖子，情不自禁地想要仰头吻他，林先生立刻偏开了头，我瞬间清醒，吓得脸色一白:“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乐，遵守规则。”林先生的指腹游移，声音似冷似暖。

    位置背光，天色又太黑。

    我咬住下唇，轻‘嗯’了一声，我打赌林先生看出了我的试探。

    即使忙着正事，先生也有时间闲话家常。

    “你在阳台养了多肉，怎么爱好就跟小老头一样，嗯？”他的尾音又哑又低，勾得我心驰神荡。

    “我不是……我只爱好先生。”

    “怎么爱好？难道是拿着我换洗的衣服……”

    我心里一慌，大呼完蛋，我抱着林先生的衣服睡过多次，一定是前天那套忘记洗了。

    啊啊啊，怎么办，我一定会被看成是变态的！！！

    我下意识要捂住林先生的嘴，真的是太羞耻了！

    “别说别说，我错了，先生！”

    “敢做不敢让人说？”林先生的胸腔震动，真的笑了。

    先生到了楼梯，我浑身发软，双腿有些往下滑，他牢牢地托住我上楼，没有开灯就把我丢在床上，解开我的衣服，轻吻了一下我的喉结。

    他的唇瓣像是带着足够让人瞬间高潮的电流和诱惑剂，我的脑海空白，竟然真的瞬间就直奔大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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