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克里斯蒂,啊,就是写悬疑小说的那个作家,然后我就给她拿了书,然后我就一晚上没睡好。”
“那姑娘是不是特好看啊?”
“你咋知道的?”
“你他妈……”
“那是特别的那种,也就是特别漂亮。”
“你是神经病吧!就这事儿你过来打扰我睡觉?”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完嘛。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她看着书,我看着她,然后她看完了一本《无人生还》就睡着了,我走过去打算叫醒她,谁知道我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然后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人不见了。包子和豆浆也没有了,好像这人就没来过一样。”
“你是在地上醒的?”
“床上。”
“那你是做梦了呗。”
“可能吧。”
书店老板一边抽烟一边喝酒,春树被烟熏得眯起了眼,却始终逃不出书店老板的臂肘。
“你这故事是编的吧,我说。”
“嘿嘿。”
“你就是不想开门了对吧。”
“不愧是你啊。”
我就这样听着书店老板无聊的故事,看着他喝完七瓶啤酒,烟斗里烧红的烟草呼出缕缕雾气,打在略微邋遢的脸上和不高的房顶上,趴在我店里睡着了。花生壳撒了一地,小鱼干却没吃多少,余下的全归了春树。我把写有“休息”二字的牌子挂在门上,喝完了剩下的五瓶,身上和书店老板一样满是酒气。春树蹲在一旁打哈欠,眼睛挤成细细的一条线。
“今天休息?”
“嗯,反正生意一向不好。”
“他呢?就让他搁这睡着?”
“嗯,他的店生意也一向不好。”
“他是想来看录像带的吧。”
“嗯,应该是,昨晚估计又做梦了吧。”
以前书店不是这个老板的,现在的书店也不卖阿加莎克里斯蒂。书店老板以前早餐是正常吃的,不是啤酒花生,而是包子豆浆。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这里有个录像带,里面是书店一天的营业录像。
书店以前两个人经营,每天早上营业,老板和老板娘分工明确。老板娘很漂亮,特别漂亮的那种,她很喜欢春树,甚至让老板嫉妒。几乎每天都是同样的重复,悬疑小说永远是书架的头一行,从松本清张到柯南道尔。
现在呢,悬疑小说没有了,店里也只有老板一个人了。
我在一楼架起幕布,放上录像带,关上门,打开窗。
窗外的树黄了一半,叶子从二楼进来,落在了幕布下面,我走上二楼,蒙上被子,把春树留在一楼吃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