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家的地,都是草,没有庄稼!”
王胖子脸红得仿佛要烧起来,待不下去,逃也似走了,还不忘回头朝长生喊道:“做父子还是做兄弟,我都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啊!我等你的信!”
长生脸上的笑又消失了,咬了下牙沉声道:“死胖子你等着,下次你再被追着打,我一定冲你脸上多揍几拳!”
别看死胖子一身肥膘,身体还挺灵活,不多时就消失在村外飘荡的山岚之中。
长生刚收回目光,低下头看鸟,瞬间又抬起了头。
因为他那一瞥又看到了个身影,原以为是死胖子又回来了,此刻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
因为这个人的身材很削瘦,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走的很慢,但很自然很和谐,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就应该迈那么远,就应该踏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从白雾中而来,于清风中而行,衣袂飘摇,有一种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风范。
长生好奇地看着他,却并不奇怪。
因为这些年,他见多了。
由于背靠小青山的缘故,大部分村民都曾在山中捡到古物,如果下了大雨,雨水甚至会直接把一些宝贝冲到了村子里。
那些来山里寻宝的人就会向村民们收购,他们给的价钱很高,村民们一般都乐意交易。
当然,也有些村民想留着当传家宝,或者故意囤在手里,抬高价钱再卖,再或者拿着宝贝去城里卖高价。
结果,要么宝贝莫名其妙的丢了,要么宝贝和命都莫名其妙地丢了。
一来二去,村民也都学机灵了,只要有人买,就卖!
幸好,这些外人一般都不愿徒生事端,而且都很大方。
很多村民干脆地都不种了,也加入了寻宝的行列,甚至干起了挖坟掘墓的勾当,有些人因此致富,但更多的人一去不回。
长生也去山里捡过东西,但运气不好,几乎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而且爷爷从来不让他往后山去,发现一次,罚一次,吃力还落不着好,还危险,所以后来就不怎么去了。
还是玩鸟好!
不多时,老道长已到了村口,须发灰白,确实很瘦,但精神攫烁,走了这么远,不喘不吁。
“老道长,早上好啊!看着您面生,来村里有事还是找人?饥渴的话,可以上我家去,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只要您不嫌弃,管够!”
长生主动打招呼。山里的人都比较淳朴,他自小就养成了热情礼貌的好习惯。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这些外人出手阔绰,一高兴就赏一笔丰厚地财物。
而且,家里还有几件他在山里的捡的古物一直没卖出去,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问题,是别人不识货,让宝贝蒙尘。
他要为宝贝找到伯乐,为自己找到知己,让悠悠那臭丫头不敢再嘲讽他,顺便再换一点儿身外之物。
当然,他要看人行事,可不敢把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搞不好就会为家里惹来祸端。
这个老道长看着很严肃,但面善,一身浩然正气,不像是坏人。
老道长有些惊讶地看了长生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脚步都没停,继续往村里走。
竟然把我忽视了!
长生目瞪口呆了片刻,不死心,把手里的小米往地上一洒,拍了拍手,跟了过去。
“老爷爷,不是我跟您吹,我可是村里的百晓生,有事您都可以问我,找人我也可以为您带路!”
他歪着头对老道士甜甜地说道,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
老道长皱了皱眉,依然没搭理他。
他尴尬极了,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看着老道士背影,做了个鬼脸。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该放弃了,把人惹烦了,可就糟了。
去年,村里的李四一直缠着一位剑客,结果人家不耐烦了,瞪了李四一眼,结果李四当场一头栽在地上,在床上躺了五天才醒过来,半个月才能下地,三个月才好利索。
再往前,三年前,村里的张三热情友好地用手去拍一位刀客肩部,结果还没拍着,就被人家一刀斩下了整条手臂,整个过程极快,一眨眼地功夫都没有,甚至连人家啥时候出刀的都没看见,刀似乎从来没出鞘过。
但,作为一位合格的推销员,长生还是决定再尝试最后一次。
“老前辈,我家有好几件山里寻来的宝贝,您有没有兴趣去指教指教?”
风声萧萧,身后有只鸟儿嘎嘎直叫。
老道长依然衣袂飘飘,也依然没有搭理长生。
长生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保持着微笑,目送着老道长走远。
然后,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忽地转过身,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条,冲着老槐树下吃食的群鸟,愤怒地大声道:
“刚才是谁嘎嘎叫的!自觉地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