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待布占泰,怎么召集内栅众女眷?”
“那倒是……”
“扈伦四部向来同气连枝,他们的共祖是那拉氏,之后兄弟分家才有了扈伦四部。”
“说是同气连枝,可他们彼此之间不照样打来打去么?”
“利益相关的自然是兄友弟恭,利益相冲的那便是亲兄弟也要起纷争的,何况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四个部族。只是扈伦四部突然少了一部,不免教人唇亡齿寒。这个布占泰,走亲戚是假,来探口风才是真吧。嗯……贝勒爷嫁了个女儿给武尔古岱,怕是布占泰那里少不得也得……”
“布占泰不是已经娶了爱新觉罗家两位格格了么?”
“那到底是贝勒爷的侄女,不是女儿,布占泰若是成心鸡蛋里挑骨头,哪有挑不出的。”
“那也得贝勒爷有女儿可嫁啊,四格格才六岁呢。”
“那倒是……”李佳氏轻笑,“许是我想多了。”
话音刚落,尼满心急火燎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大福晋在么?”
李佳氏瞟了苏宜尔哈一眼,眼中带着笑意:“进来说话。”
尼满弓着背,低着头,一脚跨过了东厢的门槛,而后甩了袖子打千:“奴才请大福晋安。”
“有事就赶紧说事吧,瞧你这一头汗的,是急事吧?”
尼满喘气:“礼……礼不可废。”
李佳氏示意苏宜尔哈倒了盏凉茶给他,尼满顾不得喝,摆手说:“大福晋您还是赶紧先去后院一趟吧。”
“怎么了?”苏宜尔哈不满地说,“不就是西厢的福晋要去后院么?她哪一天不去个两三趟,你也甭拦着,这大热天的,你领她站在窗外瞅瞅,保管她下次再不去了。”
尼满跺脚:“不是福晋,是……是格格……”
苏宜尔哈冷笑:“格格,哪个格格?咱们家里可只有两位阿哥,没得格格。”
尼满为难道:“不是……不是那位叶赫的格格,是……是乌拉的格格。”
“乌拉?”
“格格?”
苏宜尔哈和李佳氏异口同声。
尼满跪了下来,一身的汗,短薄的衣裤黏在身上:“是奴才大意了,以为……以为来的是那位……格格,谁知道请进门才、才知道不是。奴才听二爷在屋里喊她,阿巴亥格格。”
“阿巴亥格格?她是哪个?”苏宜尔哈怒道,“你长没长脑子,女眷上门怎么着也该是请福晋来接待,你倒好,把人引去了后院,这要传出去,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二爷府多没规矩呢。”
尼满求饶道:“真真儿怪我眼拙,认错了人。”
苏宜尔哈一边数落一边伺候着李佳氏梳妆整容,尼满瞅着不便,便掀了门帘子打算出去,没想到门外头萨茵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险些撞到尼满身上。
“姐姐!”萨茵满脸泪痕,脸带羞辱之色,“爷他……那个乌拉的格格真不要脸,她居然、居然勾引爷!”
李佳氏才在唇上上了层口脂,听萨茵这么一哭,手里不由一顿,叱道:“胡说些什么,幸亏这是在家里,你要这副样子闹到外头去,岂不是丢了爷的脸面?”